徽媛原本就是心里过了一下这个念头而已, 但随即便听到锦绣继续问道,“姑娘可要沐浴?”
大早上的沐浴?
徽媛不太能理解,但当她看到锦绣有点不好意思开口的脸后, 联想到今日两人都起晚了, 以及原祚离开时说的那句话, 她一下子明白过来锦绣误会了什么。
徽媛说道, “不必了。”
她说完想想又补充了一句,“昨晚殿下回来后就睡了,只是当时我也醒了,后来隔了很久才睡着。”
意思就是他们昨晚清清白白的,睡觉就只是盖着棉被纯睡觉。
没想到她这话说完锦绣的脸上竟然还有些失望。
徽媛,“???”
那个不久前还讨厌原祚的锦绣呢?
她让自己不去在意,洗了脸又漱了口,然后坐在梳妆台前等着锦绣给她梳头。
只是看着镜子里锦绣和以前一样的手法,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道,“你以前不是不太喜欢殿下的吗?”
锦绣手上动作不停,很自然的答道,“以前殿下对娘娘态度不好,奴婢自然不喜欢。”
“那现在呢?”徽媛继续问道。
她心里不解,难道现在态度就好了。
锦绣作为旁观者其实看得比徽媛这个当事人清楚很多,她说道,“娘娘虽然就嫁进来了几日,但府里的人对娘娘都很敬重,厨房每日做的也都是娘娘最爱吃的菜,殿下每日也都会陪着娘娘。”
这些都是她看得见的,而且慧娘也跟她说过一个男人能做到如此,就算不是喜欢那也是尊重的,也许这只是刚刚新婚时的态度,但正是因为如此更该趁着这时候抓住男人的心,就算不行,趁着这时候怀个孩子巩固自己的地位也是应该的。
只是这些话慧娘说得出来,锦绣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却说不出口,而且与慧娘这种什么都看透了的人不同,她见了殿下对自家姑娘的态度,更希望两人能甜甜蜜蜜,长长久久的,所以她只说了自己看到的殿下对自家姑娘所做的事。
而这些徽媛确实没有仔细去想过。
府里人对徽媛敬重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原祚雷厉风行的处置了对她不敬的人,而厨房每日的膳食,徽媛只以为是因为两人口味相似,所以厨房原本做给原祚的都恰好是自己爱吃的,至于原祚每日都陪着自己,徽媛只觉得这不过是增加了自己生气的次数而已。
但是这些此刻被锦绣这样提出来,她再仔细想想就发现,原祚所做的一切在别人眼中或许真的算得上宠爱了。
想通这点,徽媛一时沉默了。
表哥对自己除了言语冷淡点,其实一直算不上差,这些她都明白,只是原本就该是点头之交的两个人却突然成了夫妻,这似乎让两个人都有些接受不了,尤其是原祚一直在强调他根本就不喜欢自己的情况之下。
但是他们这样的人家成婚哪有那么多的喜欢呢,她原本奉母命来京城择婿待嫁的时候也没想过会找到一个两情相悦的人,只想着对方家里关系简单点,对方为人能拎得清就差不多了,现在想想表哥其实……
皇室关系是最复杂的,表哥还白天晚上都不一样,好像也还是不符合她当初的要求。
徽媛摇了摇脑袋,想到昨晚原祚睡前说的那句话,努力为他寻找了一下优点。
至少后宅清静,嗯,厨房做饭好吃,还有他本人做饭也好吃。
徽媛脑中挣扎了许久,终于想通了,她对着镜子里露出一个笑容道,“我明白了,你们不必为我担心的。”
昨晚说着什么都不在乎的表哥有一瞬间让她心疼,而锦绣她们眼里的表哥又对自己还不错,她或许真的应该学着好好与他相处,而不是一直都想着怎么应付他,还有他的病,她或许也应该在适当的时候找个时机和他谈谈。
只是现在他们的关系还太薄弱,徽媛并不敢暴露自己知道了这件事,也许她可以私下里找找大夫什么的。
太医那边肯定是不行的,要是太医那边诊治出了什么,估计整个皇室都知道了,一个脑子有毛病的皇子,徽媛不敢想象这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徽媛起来时已是巳正,等打扮好后是小半个时辰过去了。
锦绣见自家姑娘变了态度也高兴起来道,“娘娘自己想明白就好,此刻厨房午膳已经准备好了,娘娘不如去书房叫殿下来用午膳。”
想明白是一回事,积极主动又是另一回事,徽媛有些不情愿道,“他不是每天午膳都会自己过来吗?”
“殿下自己过来是一回事,娘娘亲自去请这又是不一样的心意了。”锦绣其实对这些人情之事也不是特别懂,只是这两日慧娘教了她许多,于是她多少也知道一些了。
想到自己亲亲密密的去叫原祚过来吃饭,徽媛还是有点做不来,她磨磨蹭蹭的显然不愿意去,就在锦绣也有些着急的时候,原祚自己已经过来了。
徽媛松了一口气对锦绣道,“你看,我就说他会自己过来的。”
锦绣恨铁不成钢又无话可说,只能去厨房看看午膳做好了没有,顺便把地方留给他们两个人。
原祚不知道主仆两人的对话,来了之后见饭菜还没送上来就和往常一样沉默的坐在桌子边。
徽媛犹豫了半天,主动开口道,“今天是你让锦绣不用叫我起床的?”
原祚点点头承认道,“府里就你一个女主人,你想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以后也不必非要掐着什么时候让人叫醒你,就什么时候睡醒什么时候起就可以了。”
可以睡到自然醒,这种生活听着真是分外美好,就算是在西北的时候,虽然不用早起请安,但要是同今天一样睡到巳正才起,她娘也定是会念叨她的。
徽媛顿时就更相信了锦绣说的原祚对算很好的话。
美食不断,睡眠任意,这到底是什么神仙日子?
徽媛觉得自己还是能和表哥好好相处的。
她也温声细语的说道,“多谢表哥,表哥昨日那么晚才睡,今天也应该多睡一会儿的。”
徽媛自觉自己变了态度是件好事,但原祚却习惯了徽媛说话不冷不热,偶尔还会说得他无言以对的情况,此时看她温柔起来,反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她生气了。
原祚想了一下自己今日做的事,没想出有哪里不对劲,最后只能皱着眉头无奈道,“不是我不愿意陪你一起起床,只是我睡久了实在是有些头晕。”
徽媛,“???”
他在说什么?什么陪自己一起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