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否认刚才那样喊徽媛确实存了几分刻意的意思, 但那也不过是为了恶心原祚而已, 他怎么可能真的当着别人的面做出什么来,但原祚这话说的却仿佛做了什么似的。
原仲对着侍卫喊完,又对着离开的原祚喊,“你有种就跟我当面对质,这样凭空泼脏水算什么?”
然而原祚并没有和他当面对质的意思,他甚至连头都没回。
围观全程的管家有些同情的看着六皇子气急败坏的脸,想了想劝道,“您看您也见过我们殿下了,要不我派人送您回去?”
虽然来时已经做好了会和原祚闹得不愉快的心情,但没想到竟然会被扣上一顶勾引嫂子的帽子,原仲此时的脸色是彻底的青了,他听到管家的话瞪了他一眼,挣开了两个侍卫的手,声色俱厉道,“不必,我自己回去。”
自家主子已经不在了,两个侍卫自然也不会再拉着原仲,甚至他们巴不得立即松开原仲,因此在原仲踏出门槛很远之后似乎还能听到里面传来他们的讨论声。
“没想到六皇子竟然是这种人。”
“唉……是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他们这种就是什么都得到了,反而被得不到的挠得心痒痒,说不定还觉得这样刺激呢。”
原仲,“……”
原仲气的捏紧了拳,脸更是黑的几乎能滴下水来。
这边原仲被气的不行,另一边徽媛也被原祚的惊人言论惊呆了。
只是刚才碍于众人在场她不好出声,所以一回到他们的房间,她就立即瞪着原祚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呢,怎么能当着大家的面说这种话?”
原祚脸色也不好看,“怎么,他有脸做我还没脸说了?”
徽媛,“……”
人家做什么了,不久喊了我一句吗,虽然有故意的嫌疑,但她也没理啊。
徽媛看着原祚脸上的几块青紫到底还是心疼他多一些,她温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但你这样太冲动了,你看你这弄得一身的伤,疼不疼啊,明天还要上朝呢。”
说是一身的伤有些过分了,其实也就脸颊青了两块而已,至于手上红起来的地方,大概还有可能是打原仲打的太用力留下的痕迹。
但原祚很享受徽媛这样心疼他的感觉,他十分不要脸的说道,“有些疼。”
说完这句他还拉住徽媛的一只手放到自己脸上道,“你摸摸看严不严重。”
徽媛知道现在这个表哥是有些小孩子脾气的,她倒也没怀疑原祚是故意的,果真在他伤口上仔细摸了摸,观察了一下。
原祚发出“咝”的声音,就仿佛是疼的忍不住不小心发出来的一样。
徽媛顿时就更心疼了,她找出房间里的药箱,把里面的药膏取出来轻轻的涂到原祚的脸上,一边涂一边用老母亲哄孩子般的语气说道,“你看你就是太冲动了,你就算是生气也不能直接动手啊,哪怕是叫别人动手呢。”
说完这句她似是觉得这有点教唆的嫌疑,连忙补救道,“你这样他说不定就告到皇上面前去了呢,皇上要是处罚你怎么办?以后还是尽量不要动手了。”
原祚感受着徽媛手落在自己脸上温温软软的触感,觉得有些心猿意马,他随意的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又补充道,“没事,我才不会吃亏呢,你是看不见,我把他全身都揍了一遍,他现在不知道在自己府上怎么嚎呢,就算告到父皇那里也是他先过来找我麻烦的。”
说到最后他语气里竟还带上了几分得意。
徽媛,“……”
行,你牛逼,你最牛逼!
眼见着这位大概是丝毫没觉得自己做错了,她也劝不了了,只是默默祈祷其他想要对原祚做些什么的人自求多福了。
毕竟像他这么明火执仗跟人干架的皇子恐怕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原.没有自求多福.仲此时也确实和原祚说的一样一身的伤。
原祚作为一个经常对犯人用刑的人,对打在人身体哪里会更痛简直就是太了解了,所以两人打架时原仲只是觉得自己被对方挥了几拳,踢了几脚,但回府之后才发现自己简直就是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的,偏偏他找了太医来看,太医还都说这些都是皮外伤,不碍事。
这一番下来气的原仲又砸了一只茶碗。
不过他倒没有如徽媛所说的一样跑去皇上面前告状,而是就这么忍了下来,只是他刻意留下了显眼处的伤没有处理,消息也没有特意去掩藏。
于是第二日朝会上,大家看着两位带上的皇子,纷纷心知肚明的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该上奏的上奏,该吹牛的吹牛。
倒是最后皇帝被这些马屁拍的听不下去了,主动开口问道,“老五,老六脸上这是怎么了?”
皇帝自然也早就得知了消息,他也算不上生气,倒是因为原仲的这个冲动之举,反而相信了他往日的性格不是装出来的,反而是丫鬟说的那些事说不定只是巧合,或者有人故意陷害。
他眯着眼看着下面的两个人,等着他们的解释。
原仲一脸怒气,但又一副嫌丢人不肯先说的样子,倒是原祚大大咧咧道,“是原仲昨天自己到我府上来的。”
原仲看着原祚这副要颠倒黑白的样子,怒道,“我去你府上是为了挨打的吗?”
原祚瞥了一眼原仲,他实际上有些能猜到他的心思,刚好他也有这种想法便干脆遂了他的愿说道,“他是嫉妒儿臣能出入内阁,昨日故意去找麻烦的。”
这话一出,原仲立即跪了下来,“儿臣不敢,皇兄入内阁是父皇的决定,儿臣不敢有半点不满。”
这话说着不敢,实际上却处处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这话并不高明,甚至是有些蠢,但皇帝偏偏却因此更相信了原仲是真率直,他叹了一口气道,“就为这么一点事也值当你们兄弟这样?”
他顿了顿,扫视了一眼朝下,尤其是在站着的几个皇子身边多注视了一会儿,然后才说道,“如今我精力渐渐不济了,原本就是打算放手让你们多做些事了,只是先把老五安排了下来而已,没想到你们一个个倒是都等不及了。”
在场的几位皇子全都跪了下来,齐声道,“儿臣不敢。”
原祚看了身边跪下的人,这次倒是也没有作妖,而是也和他们一起跪了下来,嘴里也低声说了一句,“儿臣不敢。”
虽然顺应了大流,但这比别人慢了几步的动作还是让他显得有些特立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