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刚才那个一副要和臭豆腐大战三百回合的人不知道是谁。
她不说话了,就任凭原祚自己在那里嘚瑟。
原祚没人捧场,自己故作矜持了一会儿,也觉得有些尴尬了。
他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开始一块一块的喂徽媛豆腐。
徽媛自己吃的好好的,哪里需要人喂,她反而还觉得这样碍事,于是张着嘴接受了几次投喂后,便强烈要求自己吃。
为了表示被人喂真的会导致吃不好,她也开始投喂原祚,试图让他明白自己不能好好吃的痛苦。
岂料原祚适应良好,还一脸享受的表情,一碗吃完后又继续看着徽媛一副等着她投喂的样子。
徽媛只能自己吃一块又给原祚喂一块。
一锅臭豆腐吃完徽媛才想起来问原祚宫里的事。
想到似乎是自己身体一不舒服没多久原祚就回来了,徽媛抬起头问原祚,“宫里的事都解决了吗,还有到我们府上来的人似乎是六皇子府上的,宫里是不是也都是他的人?”
徽媛觉得或许怀孕真的能影响智商,又或者是他们夫妻二人实在是对那个皇位没有多大的心思,原本这应该是重中之重的事可她却到现在才想起来问。
原祚也一副不太在意的样子随意道,“我提前已经把原仲有可能安排人的地方都控制住了,现在宫里是皇兄和母后他们在管。”
徽媛听到这里,也不觉得原祚这是丢失了机会,只是问道,“你就这么回来宫里那边会不会有什么事?”
原祚摇头,“他们估计也巴不得我不要掺和呢。”
他怎么会不明白原致和皇后的心思,只是他对那个位置不在意,所以才会直接把剩下的事都交给了他们而已。
而且经过原仲这件事之后,如今原致就成了所有皇子中最有希望登上那个位置的人了,只要他不是丧心病狂,他除了将原仲拿下,清理掉他在宫中的人外,就不会再做什么画蛇添足的事。
徽媛一知半解的点点头,看着原祚轻松的表情,知道不会出什么乱子后也就放下心来不再追问了。
而此时宫中。
原致他们出了皇帝的寝宫后也确实如原祚所猜测的一般在清理原仲埋在宫中的势力。
首先自然是他联系的那一拨随着他逼宫的宫中禁卫以及北城营的人,只是这些人都被原祚后来联系的南城营的人控制住了,所以皇后他们就开始清理起惠妃埋在宫中各处的那些钉子。
他们这次逼宫,把很多隐藏多年的人都暴露出来了,皇后也是一边清理一边在震惊于惠妃这些年居然还发展出了不少的势力。
只是再多的势力在绝对的强权下依旧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不过一会儿,所有的人便都被清理了出来,移送宗人府的,送往大理寺的乃至直接压入天牢的,一个个都有了他们应得的归宿。
然而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皇帝寝宫的门依然紧闭着,惠妃和原仲仍旧在里面没有出来。
原仲从门关上的那一刻起就知道大势已去了,他此刻面对着皇帝也干脆破罐子破摔没了敬畏之情。
“父皇还想跟我说什么,说我大逆不道吗?”他看着皇帝轻飘飘的说道。
“你这个逆子!”皇帝被原仲这话气的又是一阵咳嗽,他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惠妃,“这些年你就是这么教孩子的?”
惠妃看着皇帝笑了一下,轻声道,“陛下不是说过,我们的孩子将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怎么,他现在这样不好吗?”
惠妃这一笑,仿佛穿越多年的时光一下子回到了当初他们刚相遇的那几个月。
当时皇帝正因为皇后的事而满心憋屈,一个既不能废又时时刻刻让他想起当年的皇后,这实在是不能让人心情愉悦的起来。
而当时还只是一个刚入宫最低等级的美人的惠妃就这么不小心撞进了他的视线里,对方有皇后所缺乏的柔和的性子,还有不谙世事的少女的天真,这和皇后几乎是两个极端,他们最浓情蜜意时皇帝确实说过这种话,而到了后来他们的孩子出生后他也几乎这么做了,虽然不曾让他真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他这些年也确实一直暗中护着他。
想到这里,一种被背叛的愤怒和悲哀紧紧的锁在了皇帝的心上。
他问,“这些年难道我对你还不好吗,你高居妃位,底下也没有人会为难你,皇后也不会针对你,难道这样你还不满意吗?”
“满意?”惠妃嘴角轻轻的勾起一个弧度,眼中带着嘲讽,“陛下觉得我该对谁满意?是曾经害死我孩子的皇后他的儿子依然欺负着我的儿子,害死曾经口口声声说着最喜欢我的陛下每月就来我宫中一两趟,其余时间新欢都没断过?”
惠妃知道今日过后一切都完了,她索性直接顺从着自己的心意冷笑一声道,“陛下,你是一国的君王,你可以掌管天下人,可你却从来都不懂女人的心,皇后的你不懂,我的你也不懂,要不是我动了手,仲儿此时怕是已经有一堆年纪相仿的弟弟了吧,到时候陛下难道还能记得我的仲儿吗?”
皇帝听到这句终于明白过来,他不可置信的看向惠妃,“我身上的毒真的是你下的?”
惠妃没想到皇帝竟然还不知道,她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又毫不在意的承认道,“我每次给陛下泡的茶连茶叶都是我亲自动手的呢,陛下喝了这么多年想必都已经习惯了吧。”
惠妃泡出来的茶味道确实和别的宫里不一样,皇帝一直都以为这是她一种特殊的手艺,没想到这居然是她下药的手段,想到自己喝了她这么多年的茶水,一瞬间,所有的情谊都烟消云散了,他怒道,“你放肆!”
他说着抓紧了穿上的扶杆,对着外面喊道,“来人!”
原仲见状立即走到惠妃面前挡住了她,然后和皇帝对峙道,“父皇口口声声说对母妃好,可是这么多年却只一个月才去母妃寝宫一次,也很少过夜,而且您还一直扶持母后的儿子,这让母后怎么能不寒心。”
皇帝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曾经自己废了最多心思的儿子,今日这一天他见到了他的很多面,就在刚才他还在让刘全德假拟圣旨,带着人逼宫,而此刻又是一副护着他的母妃的孝子样子,但这份孝顺却是踩在自己身上的。
皇帝突然觉得心底涌上一股疲累,他说道,“你母妃曾经就是因为太过受宠,风头太盛,才会惹了别人的眼,招了众怒,我去的少只是不想再重蹈覆辙而已,而一个月几次的频率既不惹眼,又不会让人看轻了她,所以这些年你母妃这个惠妃的位置才会坐的安安稳稳的,至于你……”
皇帝说到这里,看着原仲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我不知道你这些年到底瞒了我多少事,但我对你确实没有辜负当年对你母妃的承诺,你只看见了我对老五的宠爱,却没看见他这些年被暗杀了多少次,又遭受了多少来自亲生母亲的冷落,倒是你,这么多年来你可曾有过半点危险?”
皇帝说这些倒也不是想解释些什么,只是面对自己废了这么多心思的爱妃和儿子,看着他们似乎都一脸憎恨的看着自己,他便忍不住把这些年的事都说了出来。
说完这些,他也没管对面两人突然凝固住的表情,只是语气有些沉重的对着身边随侍的人道,“让人把他们带去宗人府吧,给他们一个痛快。”
刘全德已经被拿下带走了,此时随侍的公公是曾经跟在刘全德身后的,他此刻为了表忠心,半点不敢耽搁,立即就把皇帝的命令传了下去。
感受到外面有人进来,此时惠妃才恢复了神志,她不肯相信的一直摇头,“就连陪着你从潜邸走过来的皇后你都能如此算计,你又怎么会对我有多深的情谊,这些话不过是你说的好听而已。”
她说完便“哈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做皇帝的怎么会有真心,一切不过都是玩弄人心,算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