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伊站在廊下,看朱修黎在院里打一套三不像的拳。谢映从院子外走进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朱伊。朱修黎兴高采烈跑向谢映,想让谢映教他打拳,朱伊扭身就进了东馆。
谢映若有所思看着朱伊背影:“阿黎,我才回来有点儿渴。你请我喝杯茶可好?”
“啊?好!我请表哥喝茶。”朱修黎立即带着谢映往自己那边走。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有点少,将就看
第7章
“姐,表哥来了!”朱修黎又道:“表哥,你先坐会儿,我亲自给你泡茶!”他想要表哥教的太多,诚意得先亮出来。
朱伊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已将心里的不快收起。她自认不是钻角尖的人,小时候照顾她的林嬷嬷下世前说过的话,一字字朱伊至今记得清楚——公主,在这宫里,你就得揣着聪明装糊涂,也不要去想那些不该想的。
谢映之于朱伊,就是她曾经控制不住的不该念想,但也仅仅是曾经。因此,她朝着向她走来的谢映露出一贯的微笑:“世子。”
谢映的脚步停在她面前:“公主,到我那边坐坐?”虽是问句,但谢映的目光让朱伊觉得,就算她不答应,他还是会使手段让她答应,便随他一前一后出去了。
到了西馆的正堂,朱伊不愿再往里,谢映一个眼神,陶扇等人立即退出屋里。
谢映看着朱伊道:“昨晚我是去了桑阳城的玉之渊,但就是赏了赏歌舞。”
朱伊道:“世子无需跟我说。你去哪儿不关我的事。”
朱伊感到后背覆上一股力量,随即她被压进谢映胸膛,被他强按着头,听一个低沉的声音道:“你闻一闻。”
她无端觉得委屈,拼命想挣脱对方的钳制:“你做什么?谁要闻你?你以为你很香?臭死了!”
谢映笑了,总算是放开了她。“那自然是没有公主香。不过我从外边回来还没换衣裳,没有脂粉味吧?”
朱伊避开他的视线:“我说了与我无关。”
谢映还是笑:“好吧,与公主无关,是臣自己想向公主禀报。”
朱伊忍不住乜他一眼,谢映还自称“臣”?他什么时候把自己当个臣了?就他那副要她怎样就得怎样的德行,他才是公主吧?
谢映道:“公主在阿黎那边坐会儿,等等我可好?顺道帮我把阿黎泡的茶喝了。”
他又道:“公主说我臭,我得先洗个澡,换身衣裳。”他勾下身轻嗅朱伊的头发:“毕竟公主的确很香,我怕熏着了公主。”
朱伊连退三步躲开他,哪里还会留,转身就走了。
朱黛看到朱伊从西馆出来的瞬间,还以为自己眼花。她问自己的宫女:“那是朱伊吧?”
宫女答是。朱黛浑身都抖起来,她急冲冲跑过去拦住了即将没身东馆的朱伊:“你从我表哥那里出来做什么?”
朱伊淡淡道:“帮七弟送东西给世子。”
朱黛审视着朱伊,见她半分异样也没有,只好自己走了。
谢映若一夜未归,第二天回来皆要浴身,陶扇了解他的习惯,早命人备好了水。
恰巧正堂里没人,朱黛一声不吭闯进去时,谢映只穿了一条素丝长裤,上半身是赤/裸着的。
那是一具阳刚味十足的成年男性躯体,宽阔的双肩,劲悍的窄腰,光洁的皮肤就像最上等的丝缎让人想要触碰,胸腹每一寸肌理的线条,都优美流利得惊人。再往下的部分,则引人遐想地遮入长裤中。
虽然谢映几乎是同一瞬便扯过一条袍子披在身上,但朱黛仍看得呆住了。
谢映眼底闪过一丝翳色,朱黛闹了个大红脸,转过身道:“表哥,我,我到外头等你。”
朱黛的心快都从胸口跳出来了,虽然她没见过其他男子的身体,但她知道,表哥一定是最好的。顿时掐紧了手指,既羞涩又甜蜜。她庆幸自己年纪还小,平时不用跟表哥避嫌,又痛恨自己还小,和表哥相差那样多岁,惟恐当不了他的王妃。
陶扇上茶时看了魂不守舍的朱黛一眼,在心里暗道糟糕。她知道,世子是怕禧贞公主见着人多,来去的时候不好意思,才支开他们。谁知华宪公主碰巧闯了进来。
谢映再次出现的时候,身上穿着雪白底团领丝袍,浮绣银螭和墨绿卷草,针工之妙一见即知是最好的绣娘所制,淡色衣衫令其看起来风致绝佳又分外疏冷。
朱黛想着,表哥穿上衣裳的时候,跟先前给人的感觉又不同了,但无论哪种她都爱极。
朱黛假装先前什么也没看到,依然娇娇俏俏道:“表哥,陶扇昨天同你说了吗?今天我们去跑马可好?”
谢映瞧一眼陶扇,陶扇会意道:“公主,世子昨晚没回来,奴婢也是刚见着世子,还没来得及与世子说呢。”
谢映道:“这两天我答应了七殿下教他打拳,过几天罢。”
“哦。”朱黛难掩失落,她用懵懂的语气道:“表哥,你明年会娶王妃吗?”
谢映看看她,没有说话。
朱黛只得自己说下去:“我不是很喜欢禧贞做我的表嫂呢。”
谢映漫不经心搁在椅柄轻敲的手指停下来,陶扇面色一变,赶紧退了下去。
朱黛便将自己的宫女也叫出去了,小声道:“表哥,我听说,禧贞年纪尚小的时候,就跟一个侍卫不清不楚,也不知是那个成年的侍卫引诱她,还是她生性如此,总之后头那个侍卫在大前年秋狩时为了保护她死掉了。父皇看她那样伤心,才知她居然跟一个侍卫有私情。”
朱黛想着,太子那天和朱伊从林子里出来的暧昧,加上这件事,朱伊那张脸再勾人,她表哥也不该有娶她做王妃的念头了。
谢映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朱黛也观察不出什么,就继续道:“因此,父皇给她的封号赐了个贞字,约莫就是为了警醒她。”
“不过,表哥,你可千万别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啊。禧贞毕竟是我姐姐,我也不想说她的,但我就是担心表哥被她的外表蒙蔽。”
谢映的眼波深不见底:“我知道了。”
等谢映去对门问起朱伊,朱修黎道:“姐姐过来把我泡的茶喝了就走了。”他可没敢说,是朱伊问起他功课,他装头痛在罗汉床上打滚儿把对方气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