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1 / 2)

宝宁将粥送过去的时候,裴原已睡得天翻地覆,强叫起来喝了粥,他还老大不乐意一样。

宝宁恼火,悄悄掐了他胳膊一把。

喂完了粥,又给他擦了脸和手脚,腿上的伤换了遍药,宝宁才回屋子。

奶狗缩在被子里,仰着脑袋等她,宝宁笑了下,揉了揉它的脑袋。

折腾了这大半宿,宝宁睡不着了,她心里想着裴原腿上的伤。

其实从开始的时候,她便觉得奇怪,裴原是怎么弄成那样的。应该不是病,如果是病,他的腿瘫了,不该会觉得疼。他腿上有很多刀伤,但那也不会是腿残了的原因,刀伤疼,却不会让他整条右腿都无法动弹。

宝宁想来想去,找不出结果。

宝宁心底是有些幻想的,她想着,万一裴原的腿以后能好呢?

她从小跟着府里的明姨娘学些医术,知道明姨娘的爹爹以前开医馆,治的就是这样的病。

有些老人年纪大了,得了脑卒中,会偏瘫,手拿不起东西,也走不了路。明姨娘说,很多时候这样的病是可以纠正的,内服汤药,外敷患肢,经常按摩,陪他走路,一些轻症的患者可以复原七八成,重症的也可以恢复二三成。

裴原还那么年轻,身体底子也很好,若是坚持治下去的话,应该也会有效果。

但他肯定不会同意的。宝宁都能想象到,她若到裴原面前去说,用治那些卒中老人的方法去治他,他定会生气,脸子撂下来,说不准还会骂她一顿,将她赶出去。

那人的脸酸的很,六月的天一样,说变就变,这会还对你笑呢,保不住下一瞬就翻脸。

宝宁不敢去触这样的霉头。

况且,抓药是要对症下药的,裴原的腿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他不肯说,这药便没法抓。

宝宁叹了口气,想着等过段时间的,她与裴原关系再亲近些,想办法说服他,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饮食上好好调理,每日换药,让他的伤口先愈合了。

还有就是,戒了他的酒!

小奶狗不知道宝宁坐在那里想什么,耐不住寂寞,上前去咬她的手指。

它正在长牙,嘴巴里痒,两只爪子抱着宝宁的腕子不松开,小嘴裹着宝宁的指头,舌上的倒刺刮得宝宁麻酥酥的。

“我还没给你取名字是不是?”宝宁挠挠它的下巴,思索一会,“那么喜欢舔人,就叫甜甜吧。”

奶狗眨着眼睛看她,宝宁亲它一口,笑着问:“甜甜,你喜不喜欢这个名字呀?”

奶狗眨着眼睛看她。

宝宁觉着心都要化了,捧着它的小脑袋搓了搓,随后将它按进怀里,吹熄了灯:“睡觉。”

……

第二日,宝宁是被疼醒的,脖子和手腕均是火辣辣的疼,她睁开眼睛一看,才发现手腕上那一圈已经青紫了。

是昨日被裴原攥的。

宝宁心一惊,赶紧去找镜子。脖子没像手腕那样严重,只是微微泛红,但她肤色白,乍一看过去还是骇人。

宝宁扑了一层粉在脖子上面,又翻了条纱巾系上,总算挡住。

手腕上就没办法了,只能将袖子往下扯了扯,尽量遮挡住那圈紫。

这人真是……没轻没重的。

宝宁再不敢近他的身了,她心里想着,以后定要离裴原三步远,不管他醒着还是睡着,省得他再发疯。

腕子上了药还是疼,许是伤了筋了,做不了大动作。

早饭图简单,就做了菠菜丸子汤,用昨日剩下的丸子煮,简单方便,又软糯清爽,很好吃。

再做几个葱油花卷,吃起来更香。

汤煮到一半时,昨日买的东西都送来了。

两套崭新的梨木家具、几匹布、各种各样的菜籽,还有米面粮油,风干的猪腿肉,最重要的是一窝崽儿。

季蕴给足了钱,来送货的几个车夫态度也十分亲切,帮着宝宁把东西都搬进了院里,还和她搭话:“小夫人,你们这住的地方真是朴实,昨日那小公子和我把东西送到这儿时,我都以为听错了。”

蓦的被人唤了“小夫人”,宝宁懵了一瞬,不知他唤的是谁。

另一人道:“你懂什么,现在的有钱人,就喜欢这样的清净地方,这叫返璞归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