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1 / 2)

刘嬷嬷去准备早膳, 宝宁带着邱灵雁进了屋子。

裴原在院里逗阿黄玩了会,等刘嬷嬷端着食盒回来了,自己另拿了份到别处吃了, 没进屋。

“雁子今天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宝宁给她夹了筷子黄瓜,“有心事吗?”

邱灵雁勉强笑了下, 往窗外看:“四皇子不和我们一起吃吗?”

“他就是这样的习惯, 不喜和人家同桌。”宝宁安抚她, “和你没关系, 别往心里去。”

邱灵雁笑着应了声。她心中想着临出门前姐姐吩咐她的事情, 心弦崩得紧紧的, 再看到宝宁笑脸, 满脑子都是愧疚, 一粒一粒地往嘴里送米。

那次在雨中见到裴原和宝宁, 邱灵珺动了心思,让邱灵雁将了解到的事都告诉她。但邱灵雁根本都没见过裴原,她虽一五一十都说了, 邱灵珺并不满意。趁着这次裴原在家, 让她来打探消息。

还有重要的一件事, 让她偷一件裴原随身的东西, 最好是腰坠子之类,显眼的。

邱灵雁不知道姐姐是要做什么,直觉不是什么好事,但她又违抗不了。想起姐姐狠狠瞪着她, 一字一句控诉当初为了留下她这个丧门星她做出的努力, 邱灵雁就想哭。

宝宁叫她:“雁子, 你怎么了?”

“我没事的, 姐姐。”邱灵雁抬起头,声音像蚊子一样细。

宝宁心疼地看着她,想到邱灵雁的敏感和自卑,猜想可能是裴原的回避举动让她误会了。不过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而已。

宝宁让阿黄去将裴原叫回来。

她看邱灵雁也没心情吃饭了,在那憋着也不好,让刘嬷嬷把碗碟收下去,与邱灵雁坐着闲聊。

宝宁想起她那个重铸的镯子,问了句:“你姐姐还生你的气吗?”她往手腕上比划着:“镯子的事。”

听她提起姐姐,邱灵雁像是被点了穴似的,僵直坐在那里:“不,不生气了。”

“那就好。”宝宁笑了,“听说你六姐姐被赐婚给二皇子了是吗,什么日子成婚呢?等事成后,我们也算是妯娌。”

“不知……”邱灵雁摇摇头,“聘礼还未送过来。”

她咽了口唾沫,试探似的和宝宁道:“姐姐,你知道吗,二皇子裴书,他这里。”邱灵雁点了点额头的位置:“有点问题。”

宝宁的笑一下子敛起来:“这些话都是谁教给你的,直呼皇子名讳便是不敬,你还说他……”宝宁压低声音:“雁子,以后别说这样的话,有心人听见了,要连累你家里的。”

邱灵雁眼圈慢慢泛红了。

宝宁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叹口气,去取了盒糖枣来给她,笑道:“吃些甜的,缓缓神儿。”

裴原回来的时候,屋里氛围已经自然不少。他吃了饭后呆不住,在府里到处闲逛消食,阿黄为了找他累得直喘气。邱灵雁站起来恭恭敬敬给裴原行了个礼,又坐下来,像是鼓足了勇气似的,问了句:“四皇子记得我六姐姐吗,她叫邱灵珺。”

宝宁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明白为什么要问这样的话。

但邱灵珺就要嫁给二皇子裴书了,邱灵雁还是个孩子,这话宝宁并没往心里去,她看向裴原,想听回答。

“不认识。”裴原淡淡答一句,背着手往内室走。

是宝宁执意要求他才回来的,裴原对哄孩子这事没兴趣,他走个过场,就要回床上躺着。

邱灵雁更觉得心里难受了,她觉得尴尬,又对不起宝宁,踌躇片刻,站起身要道辞。刘嬷嬷捏着个匣子进来,打断了她。

“夫人,府外头送来的,说是赔礼。”刘嬷嬷把匣子放到桌上给宝宁,补充道,“一个叫孟凡的人。”

宝宁诧异地接过来。一个非常精致漂亮的楠木匣子,两个巴掌那么大,她刚想打开锁扣看看里头的东西,裴原冷着脸从内室出来了。

他听见动静,面色不是很好,重复了遍:“孟凡?”

孟凡是那次铸虎符时连恒轩的少掌柜,很有一番铸金的手艺。

宝宁也想起他,点了点头道:“许是那次他觉得冒犯了,送礼来道个歉。”宝宁笑了下:“还挺有心的。”

她想要打开来看。

裴原哼了一声,一把夺过来:“有什么稀罕的!俗物而已。”

说完掉头就往回走,手摇着盒子,把里头东西摇得哗啦啦响,泄愤一样。

宝宁“嘶”了口气,不知他怎么小题大做成这样,想与他争辩几句,但有外人在,她忍下来。

邱灵雁局促地看着这一幕。

“没事。”宝宁拍拍她的背,“你别害怕。”

“姐姐,那我先走吧。”邱灵雁忸怩笑笑,“过几日我再来和你玩。”

宝宁将她送走,安抚了几句,本想将她送到院门外,但走到门口就听见内室里裴原折腾出的声音。他不知对那个匣子有什么意见,像撇开一件什么脏东西似的,嘭的丢到墙角,宝宁心头火顿时烧起来。

邱灵雁道:“姐姐,不用送我了,我认识路的,你去忙你的吧。”

宝宁迟疑了下:“行,那你慢些,什么时候想过来了就来。”

邱灵雁答应了声,宝宁和她摆摆手,回身往内室走。她憋着气,没往后看,不知道邱灵雁又偷偷折回来,拿走了桌上的一枚玉扣。是裴原的,系带磨损了,宝宁本想给他换一个,刚做好一半,就那么放在桌子上。

邱灵雁歉意地看她背影一眼,急匆匆走了。

……

孟凡送来的那个小匣子孤零零地躺在墙角,裴原仰躺在床上,听到宝宁进来的声音,翻了个身,面向床里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