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节(1 / 2)

“你…!”话还未说话,脸上倏地一痛,下一瞬,一张人脸被撕下,垂在了胸口。

啪嗒——

有棕红色的蛆虫跟着掉下来,随后鲜血柱涌,洒了一地。

众人哗然,看着大殿之中满脸附着棕红色长条虫豸的魔女一阵无言。

魔族终归是魔族,掀开那层华丽的外皮,底下是什么东西,没有人知道。

这殷旬也太狠了,生生把人的面皮扯掉。还是第一美人,平时不知道是如果在意自己的脸的。

“啊啊啊啊啊!!!”被撕去皮肉的痛苦加上原形毕露的羞耻让月戚崩溃的尖叫出声。她不停将鲜血淋漓的脸朝地板撞去,却将脸上更多的虫子撞了下来,掉在地上扭曲着爬来爬去。

“不要吵。”殷旬开口,瞳孔有光芒亮了亮,施法噤了她的声。

“论起来,您是上届储君选拔中的胜者之一,算是我和江愁枫弥笙箫的前辈,此次攻打西南,晚辈们还得跟您赔个不是,希望月前辈不要在意。”

月牙袍的男子负手而立,“您放心,断了手脚灵根扔去天界这种事情,殷旬还是干不出来的。”

众人一愣,心底还在疑惑殷旬怎么对月戚这么宽容时,就听他接着道,“就取了你的灵力,也算是为我魔族贡献一份力量。”

果然。

这是在场的几人心里共同的想法,这么功力深厚的一个领主,还是把她吸干了化为己用来得合算嘛。不过这种死法确实比扔去天界要好受不少,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仁慈了。

“殷……殷……”最后的关头,却不想月戚强行冲开了声音的禁制。那张血肉模糊沾满虫子的脸,对着殷旬喝喝地笑了起来,“我是这么……恶心、丑陋……你呢……呃!”

天灵盖被人隔空控住,全身的灵力朝上涌去,月戚闭上了眼睛,感受到身体一点一点的干涸、枯败,直到最后,变为一具干尸倒在了地上。

吸收完月戚的灵力后,殷旬眸中的碧色透亮了几分,像是吃了神丹妙药一般,整个人的气色都变好了许多。

他不再看一眼脚下的干尸,转身朝王座上走去,笑容温和亲切,“叛党已除,大家都辛苦了,回去休息一晚,明日班师。”

“是。”

众人一时心下复杂,笑吻蛇果真还是那条笑吻蛇。当初敬重以礼相待的前辈,如今还不是说杀就杀,临了还将人几万年的修为吸得一干二净。比起心狠手辣,那人脸上温和的笑容更加让人心寒。

大殿上的那具干尸无人敢多看一眼。齐齐地行礼退下后,只余宫中的奴仆沉默地前来打扫。

……

三年的战事一转而过,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后,殷旬空闲了下来。

他还是和从前那样在院里养花侍草,抚琴炼药,可每每看见那些熟悉的景物,就忍不住想起女子的模样。

殷旬揉了揉眉心,从满室的古籍药方中爬出来。走至温泉边上,褪去衣袍浸入其中。

九十年了……

为何鸣阡鹤还没有把烟铧放出来。天界百官近半前去求情,就连容想云刘肆这两位大神也托话给鸣阡鹤,可他依旧像是遗忘了自己那个徒弟一样,把她关在冰池里,不闻不问整整九十年。

他在等什么呢……

殷旬指尖划过冒着袅袅热气的泉水,蹙眉思忖。

鸣阡鹤应该知道,在那个地方待上几十年,是会伤了鸣烟铧身子的。到时候不仅关节会废,就连经脉中的灵气也会堵塞。

九十年了,就算是战神榜第一鸣烟铧也支撑不了那么久的。要想治疗这些年留在身体里的寒毒,非南境的熔岩池不可。难道鸣阡鹤觉得冰池的惩罚不够,还想她去熔岩池里忍受几年的淬炼么?

男人倏地起身,滴水的长发贴在背后,修长的大腿抬起跨出温泉,他抬手召起一旁的衣袍裹在身上,快步朝院外走去。

不行,再这么下去,鸣烟铧会被废在冰池里的。

迈出院子的脚步一顿,可是,鸣阡鹤的地盘,他又如何才能潜入。

殷旬虽然没见过这位上古大神,可光是他修行的岁数就足够骇人了。十几万年前,他就能斩杀初代魔君,现在的鸣阡鹤只会更强。而殷旬自问他未必能与初代媲美。

恐怕自己前一脚踏入东陵宫的宫门,后一脚还没来得及迈入就会被鸣阡鹤打回了原形。

冒然闯入,只有死路一条。

殷旬蹙眉来回踱步,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潜入还不被发现么……

“啾啾啾——”门外枝丫上的一溜小雏鸟见到殷旬,高兴的抖抖翅膀像他问好。殷旬一愣,随后勾起了唇角。

对了,窃脂。

时隔九十年,窃脂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小黄鸡的模样,长大了的窃脂有了神鸟姿态的雏形,翅膀撑开,可遮蔽一方。羽翼划过之处,留下簇簇火焰。

它落到殷旬院子中,一瞬间把不大的院子空地占满,庞大的身躯差点压坏一圈的花草树木。

许久不见,可窃脂并未忘记这位主人的朋友,殷旬身上的气息依旧让它十分欢喜。

神鸟拍了拍翅膀,将头低到殷旬掌下让他顺毛,嘴里发出欢快的鸟鸣。

“小鸟。”那还是之前鸣烟铧给窃脂取得名字,不知道看见长大了的窃脂,她会不会把名字改成大。鸟。

殷旬以指为梳,拢了拢它头顶和脖子上的羽毛,“我想去看看烟铧,你能带我进去吗。”

听他说这话,窃脂立刻退后了几步,为难地摇了摇头。

“我知道,我知道。”殷旬安抚它,“可我实在担心她在里面撑不住了。”

他蹙眉恳求道,“我用一盘百灵果和你换好不好?我变成果子的样子,只要你把我衔着带到冰池门口就可以了。若是鸣领主责罚,你就当不知道,全都是我一个人的主张。”

窃脂犹豫地踱了两步,殷旬垂下了头,语气哀伤惆怅,“我……我就是想见见她,看一眼她好不好,毕竟她受罚责任全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