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真的要完了么……
“卫黎, 叫烟铧回来吧。”秦易文叹了口气,本来就清瘦的书生此时脸色苍白,显然是操劳过度。
“不。”卫黎摇头, “她若是回来,容前辈渡劫失败又要重新轮回。”
秦易文轻声道,“我叫别人替了她的护神一职。”
“替…”卫黎扯了扯嘴角,“好,替。你看看现在谁有空闲便去替她吧。”
秦易文不说话了,这些年愿意做官的神仙本来就少,更别说因为这次的战事,大家都忙的团团转,离了哪一个都不行。
卫黎靠在椅背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我现在只希望容前辈顺利历劫,早日回来。”回来挡下江愁枫那尖锐霸道的长。枪。
“好吧。”秦易文叹气,“左右她再有两三天就回来了。”
说话间,大帐外突然跑进一神色惊慌的小兵,他跪下对着卫黎抱拳,“主帅,那江愁枫已经打到了门口,正在外面挑衅!”
“什么!”众将纷纷起身,这才不到一天江愁枫居然又打到了大军营前。
卫黎和秦易文对视一眼,随后拿起旁边的盔带上,大步朝门口走去。
“快!快让将士们准备迎敌!”秦易文一边走一边对着旁边的士兵吩咐。
这样仓促且疲怠的时期不适合出击。两军对上,他们必败。可天军昨天才刚刚退到这里,还未来得及布好防御,四周都是平原,十分空旷,根本避无可避。
如此,只希望将士们能被这急情刺激,背水一战。
卫黎翻身上马,他领着众将亲自上阵。那画着卫字的大旗高高扬起。时隔五千年,再次飘到了战场上。
主帅亲往,一是大捷在望,鼓舞士气一鼓作气;二是被逼无奈,不得不亲自赶赴。
五千年前的卫字旗是为了前者,而如今,是因了后者。
两军对峙,只见对面江愁枫骑在一头漆黑高大的獬豸之上,威风凛凛的獬豸头中间的长角直指卫黎。
一身银色铠甲的江愁枫手握长。枪,牵扯着身下来回走动的坐骑,眼神阴冷。
他旁边的副将对着卫黎扬声道,“卫黎,我家主帅敬佩你的才能性情,现在立刻投降,我家主帅愿意拜你为上将,同你共治魔界东南。”
卫黎还未说话旁边的几位将军就坐不住了,“痴心妄想!我家主帅是天界未来的帝君,怎会屈服于尔等魔族!待本将砍了你的头,给我家主帅当尿壶用!”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两边吵得不可开交,为首的大帅却具是一言不发。
卫黎余光瞥见秦易文骑着匹马从后面绕上来,心里知道他已是有了退路。这才对着江愁枫开口道,“还有一个月,容前辈就将回天归位。”
“我知道。”江愁枫淡淡颔首,“所以我特地从东南绕到北方进攻,没有毁坏她韶华的一草一木。”
“那还真是有劳江领主费心了。” 秦易文大笑出声,“我回去必定告示全界,多亏了容前辈,天界南方的百姓才得以苟活。”
“你不用威胁我。”江愁枫面无表情的对上书生的嘲讽,“南方的百姓早就视容想云为他们的主君。更何况所有被战事波及的人已经全被我灭口,就算你布告天下这次的战事是由容想云而起的,那些想要抱怨的人也已经全部死了。”
他握着长。枪的手紧了紧,沉声道,“剩下有可能会抱怨的,也迟早被我杀死。”
“好,好呀,好手段。”秦易文抚掌,“不愧是魔界的第一将军,有勇有谋杀伐果断,在下敬佩。”
“只是不知容前辈回来后,可会感激你?”秦易文从袖子里抖出一张薄薄的纸,上面列了五六个名字,“江领主可知,这上面都是什么人?”
江愁枫定睛望去,却听卫黎已然低喝道,“这些全都是死在你的手上的容前辈的救命恩人知己好友!”
“江愁枫,我知道你是个忠义之士,可容前辈未必不是。你杀了她的恩人、友人,不顾她反对的举兵天上,杀死多少无辜百姓,你以为她会高兴么!”
面对卫黎的斥责,江愁枫心里动摇了一瞬,随即又冷下了眸子,“我和她的事,不用旁人来管。当年辉光将她丢入魔界的时候,就该有今天的准备。”
长。枪直指对面,天界的阳光照在上面折射不出半点光芒,男人深邃的瞳孔已然说出了他的目的。
战
卫黎抽出凝光,流光溢彩的长剑发出清脆的争鸣。那张玉冠似的脸上一片沉静,没有丝毫的胆怯。哪怕卫黎心里清楚的明白,他打不过江愁枫。
天界唯一能同江愁枫抗衡的那个人,现在不在他的身边。
气氛紧张的一触即发。秦易文握着缰绳的手收紧,他刚才已经布置好一切,一旦不敌魔军即可撤退。后面安置了机关大阵,可助天军抵挡魔君数日,数日之后待鸣烟铧回来,便能直取江愁枫项上人头。
两军对战,成败不在于士兵多寡,而是看双方的将领。
一旦鸣烟铧斩杀江愁枫,他那十万魔军不足为惧,只会作鸟兽状自动散去。
只是这一仗,天界损失太大了……
江愁枫显然也是算计好了这一点,趁着鸣烟铧一走就大举进兵,势必要在鸣烟铧回来之前杀死辉光。
不,不止是辉光。他恨天界所有人。
当初辉光那般作态的时候,没有一个人阻止他,没有一个人伸手来救容想云一把。
虽然他很快找到了容想云,可江愁枫永远忘不了在魔界见到被封印法力的容想云时的样子。
这些人,都该死。都该去给一万多年前的容想云陪葬。
他们凭什么高居九天安逸称神!不过都是些贪生怕死捧高踩低的小人,占着一阶仙籍便洋洋得意。
若不是时间仓促,他必定把这些神仙全部都斩去四肢扔去魔窟。让这些高高在上的神祇都尝一尝,当年容想云之痛。
江愁枫不再等待,双腿一夹身下的獬豸,操起长。枪直往卫黎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