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捉虫)(2 / 2)

做了那样的一场梦,陆宴自然不敢把账簿放到船上。于是,他带着剩余的手下和白道年、扶曼走了另一条路。

赵冲的私兵也不是白养的,他们发现不对劲之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不择一切手段摧毁证据。

先是放火烧船,随后又一路追杀过来。

由于扶曼的马术非常不好,途中跌于峭壁之间,救她耽误了好一阵,赵冲的兵也追上来了,能死里逃生,亏得还是陆宴这边带了些□□。

陆宴只是重伤,除此之外,付八等两位暗桩则当场毙命。

只不过陆宴受伤的过程,沈甄是无从知晓的。

通过扶曼的那句话,沈甄的脑海中只得出了一个结论——他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

沈甄的指甲不由自主地嵌入了手心,随后又骤然松开。

扶曼退下后,白道年观察起了陆宴的伤势,方才走的急,无法就地医治,只能撒一把凝血粉在他身上。

眼下伤口的血虽然止住了,但血肉却和破损的布料粘合在了一起,颇为棘手,他抬头对着沈甄道:“夫人可否替在下掌个灯?”

这是婚房,满屋都是大红色的蜡烛,沈甄连忙多燃了几个。又提了一盏灯走了过来。

屋内瞬间亮如白昼。

陆宴身上的伤口也变得越发清晰起来。

白道年拿出一把小刀,先将他的衣服全部划开,随后用针将渗到里面的布料一一挑了出来......

沈甄的心随着他的动作不断抽搐,两条腿也跟着发软。

她长呼一口气,僵硬道:“他,可有性命危险?”

白道年抬头与她对视,直接道:“刀口颇深,幸而避过了要害,若是再偏一寸,便是神仙也没法子救了。这两夜大人身边离不得人,每隔半个时辰就得探探是否发了热,夫人可否……”

沈甄立即接话道:“我守着他。”

白道年点头。

清理完伤口,便开始缝合了,针线穿过皮肉时,沈甄实在受不住,便闭上了眼睛。

折腾了整整两个时辰,沈甄举灯的手臂都已经僵住了,可想而知这位白大夫得有多累。

白道年剪断了手中的线,“好了。”

沈甄睁开眼道:“多谢白大夫。”

白道年朝沈甄深鞠了一躬,然后道:“夫人千万莫要提‘谢’字,大人于我有救命之恩,此刻便是叫白某以命相抵,那也是应该的。”

心沉下来,再听着他这句夫人,沈甄神色一滞。

本想开口解释,但转念一想,自己并无必要去解释这些,便继续客气道,“即便如此,您也早些歇息吧。”

“白某这儿还有些祛热的药,待大人醒后,尽快服下。”说罢,白道年便退了出去。

棠月端了一盆热水和几张干净的帕子走了进来,沈甄接过,然后把药递给她道:“这我来就行,你去把药煎一下。”

棠月走后,屋里只剩沈甄和陆宴二人。

她缓缓坐到了他旁边。

低下头,去看他的脸。

她见过他高傲孤然的背影,见过他咄咄逼人的姿态,也见过他高高在上的神情,独独没见过,他如此狼狈的模样。

半晌过去,沈甄伸出纤细的指尖,碰了碰他的耳朵。

触及他的一瞬间,陆宴蹙着眉头,低声唤了一句她的名字。

沈甄。

语气不善,是这人在找茬挑刺时才有的语气。

但也不知为何,沈甄眼里的金豆子,竟大滴大滴地坠了下来。连她自己都说不清,这是为何。

只是沈三姑娘万万没想到,她这一哭,那个在床上还安稳躺着的男人,竟被胸口的疼痛弄醒了。

陆宴一睁开眼,便看到了满屋的红烛,和穿着婚服的新娘,新娘子的脸上,挂着惹他心疼的泪痕。

沈甄见他醒了,连忙开口唤了一句大人。

好似一声还不够,随后又呆呆地加了一句,“大人,你醒了?”

没醒,能睁眼吗?

陆宴薄凉的唇角微启,漾起了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笑意,哑声道:“是啊,醒了。”你再哭下去,别说醒了,命都要搭里面了......

沈甄有些局促不安,怕他乱动,连忙道:“你背上的伤口刚刚缝合好,别乱动。”

陆宴皱了皱眉,感觉喉咙一片干涩,又道:“给我拿点水。”

这时,棠月正好端着药走进来,沈甄接过,行至榻边儿,蹲下,平视着他柔声道:“咱们先喝药吧,喝了药,我再给您拿水,”

他趴在榻上不能动,只能等沈甄来喂他。

她舀一小勺,吹了吹,递到他嘴边上,顶住他的牙齿,缓缓向上扬。

也不知道是这勺子不好使,还是男人不配合,沈甄勺子里的药汁,竟然都洒了出来。

四目相视。

男人薄唇微抿,眼神晦暗不明,好像在说:你怎么,什么都做不好。

沈甄举着勺子的手一顿,不得不去想别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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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还是没写到回京,我捡来的儿子受伤了,怎么也做不到一笔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