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人(2 / 2)

可沈姌知道,甭管他看上去是怎样的清正廉洁、刚正不阿,没有深密的城府,绝对坐不上那个位置。

沈姌攥住了手心,暗暗祈祷:他可千万、千万、什么也别听到。

马车飞转,铃声随风声加快。但却快不过沈姌的心跳声。

她莫名,有种不祥预感。

不得不说,有时候真是越怕甚越来甚,她们刚穿过朱雀大街,就听前面有人道:“停下!”

车夫拉起缰绳,慌张道:“不知大人......有何贵干?”

孙旭越过车夫,一把掀起了马车的幔帐。

见到沈姌,他整个人怔住,随后清咳一声道:“本官听闻夫人身上携了可疑药物,特来此盘查。”

沈姌身上的药,大大小小加起来得有十几包,这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其实孙旭并不认识这些药。

不过大理寺的周大人说她可疑,那便是可疑了。

沈姌被孙旭带回了京兆府。

孙旭面红耳赤地将一个差役拉到一旁,然后哑声道:“替我盯一会儿那位夫人,我先去上个茅厕。”

随后便急急忙忙地跑开了。

从茅厕出来时,孙旭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脚也跟着失去了力气,来来回回几次,他终于放弃。

眼下这幅样子,真是无法审人了。

他捂着腹部进了屋内,上前两步,敲了敲陆宴的桌子,痛苦道:“我突然犯了泄痢,陆大人能否替我审个人?”

陆宴看了他一眼,又指了指眼前的一摞摞卷宗,淡淡道:“孙大人,我也是爱莫能助。”

孙旭继续道:“今日那嫌犯有些特殊,是大理寺的周大人派人来通报的,说是看见她身上藏了毒,可我对药物向来一窍不通,我认为,还是陆大人坐堂审问会更好些。”

回答孙旭的,是陆宴手上笔尖蘸墨的声音。

孙旭皮笑肉不笑地提了提嘴角。

果然,他陆宴想拒绝,根本不会管别人脸上挂不挂得住。

他早该猜到的。

然而孙旭猜不到的是,陆宴金屋里藏的娇,昨日有些发热,早上小脸还红着,他恨不得现在撂下笔回家。

孙旭的肚子叽里咕噜地叫唤了两声,他咬牙又道:“陆大人桌上的呈文,我一会儿替您写。”

陆宴衡量了一下,撂下笔,给孙旭让了位置,一本正经道:“孙大人歇会儿吧。”

孙旭认命般地闭了闭眼。

陆宴一边往堂里走,一边对差役道:“刑具备好了吗?”

衙隶小声回:“孙大人方才说,先审,用刑......再说。”

陆宴嗤笑一声,道:“是个女嫌犯?”

衙隶点点头,“是。”

“哪里人?”

“看样子是京城人,别的,属下也不知道。”

陆宴点点头,道:“叫人把刑具拿来。”

不过是身上藏-毒的女嫌犯罢了,又不是甚伤人放火的恶徒,能有什么难审的?

凭陆宴的经验,一般来说,刑具摆上,最多十个板子就说实话了。

陆宴抬脚走进堂内,入眼的,是一个婀娜多姿的背影。

他叹了一口气,不禁腹诽:孙大人可真的是越来越荒唐了。

诚然,他这回可真是错怪孙旭了。孙旭一个风月中人,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可沈姌不同啊,沈家大姑娘未出嫁前,曾是京中多少男人梦中的姑娘?

孙旭怎么也做不到,当着沈姌的面,不停跑茅厕......

陆宴戴好乌纱,摆弄了一下袖口,信步上前。

他身后的那两位差役,他们一人拿着杌子,一人拿着两个板子。

他坐在堂上,对大殿中央的女子冷声道:“进了衙门,还不速摘了帷帽?”

一听陆宴的语气,两位差役不由在心中竖起了大拇指,要说公正,还是陆大人公正。

沈姌闭了闭目,心道:论倒霉,还是她倒霉。

深吸一口气,沈姌抬手摘了帷帽,与陆宴四目相对。

看清楚人,陆宴面色一沉。

他浑身僵住,好似全身的血液都在倒着流一般。

沈姌?

呵,这怎么审?

这时,两名差役已经肃起脸,端着板子,站在了沈姌身侧。

一幅绝不手软的架势。

半晌,陆宴喉结滑动,对着一旁的差役,沉声道:“你们先下去吧。”

两位差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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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