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2 / 2)

祖师爷 南柯十三殿 2378 字 5天前

天道天道——所谓天道,也不过是天地分后,由最初始的世界意识而定下的规则。

可最初始的世界是什么呢?昊天与西王母都曾经以为是盘古——因为这世界便是盘古用自己而打造的。可当虺出现,携带着被他污染的雷泽之民,两人突然反应了过来。

最早的世界不是盘古,而是混沌。

混沌生盘古,可以说盘古曾是混沌的意志,混沌正面的意志。正面的意志用了一万八千年孕育盘古,由盘古剖开天地,混沌被迫撕裂。而那些只懂得在内部厮杀的凶恶怪物,便作为混沌的负面的意志而生。盘古想终结他们,说到底是想杀死自己的阴暗面。

盘古临终前说,自己生了憎惧,恐压不住混沌。

他这句话的意思,昊天和西王母都理解错了。不是他镇压着混沌——而是他想说,自己生了负面的心绪,负面的混沌会得到滋养——他死后的天地间法则,未必全然由他掌控了。

如今南帝消亡,天崩一角,人心是最恐惧害怕的时候——这些盘古死前诞生的情绪,无疑更大的催化了混沌藏于天道中的负面。

现今的天道怕早已不是盘古的意识,而是混沌在做主了。

它对这个世界不能产生直接的影响,却能对五帝这些由盘古诞生的家伙们加以牵制。虺乃是烛阴之后,最有可能杀了他的就是西王母,而若是西王母投鼠忌器动不了,那天地便要由着“天道”的意思,回归于虚无,回到盘古未醒时的可怖模样了。

昊天面色发白,他承盘古的意识、承天道方为中央天帝,他是最无能为力的。

即便是西王母,她当年说出自己是半个混沌之子,可以斩杀混沌的话时——也从没想过有朝一日,混沌会通过盘古临终前的那点负面,悄无声息地渗入进天道里。

罗浮沉默了很久,他开口道:“昊天,你承天道。你觉得……天道弃了你,归于虺的可能有多少?”

昊天一惊,他思忖一瞬:“你说虺身化天道?”

罗浮道:“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天道庇护它的原因。哪怕混沌占了上风,天道说到底仍有盘古意志。盘古意志仍在,你尚且未入魔,天道凭何警告于你我?”

“除非我们在做的事情,是斩天道,是在弑父弑君。”

世界不允许你杀他,你难道还能杀了世界吗?

西王母想,为什么不能。世界又不需要意识。

西王母看着自己的手,她说:“不错,我斩了他一剑,心神俱震,似乎我要杀的不是烛阴的儿子,而是我的父亲。”

昊天的脸色难看极了,他道:“如果虺身化了天道,那他就是比我还要接近于父神的存在。他今天说的话,反而倒都是实话。他是天道,该立于我之上。”

西王母闻言,将龙骨剑横在了膝上。她漫不经心的说:“混沌也是盘古的父亲,可盘古还是撑了一百八十万年,直到天地永分。弑父弑君,他早做过了,我们有什么不能做的。”

她看向昊天:“不提东华与罗浮。你和我,当年可是应过的。”

昊天看着西王母,想起她当初的话。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三次不行就同归于尽。

昊天道:“宣陵光来,她是朱雀,是天地四神,与天道也隐有感应。让她看一眼虺,若虺真是天道,这反到给了我们机会。”

昊天顿了顿,看向西王母:“无论结果如何,天罚都是在的。我提醒你,如果你斩了天道,怕是自己也活不成。”

“你如果活不成——”

西王母瞥了昊天一眼:“想那么多做什么,你知道我就活不了?活不了再说。”

昊天:“……”昊天被噎到没脾气。

陵光神君到后,身化天地间于天道感应,她肯定了罗浮的猜测。虺不知因为何故,祈求了上天,被混沌响应,已身化天道了。

罗浮嗤笑一声:“斩天道,也就你想得出来。”

西王母平静似水,她对昊天道:“它是我养的,责任在我。但雷帝是你封的,所以你也有责任。”

“就按照当初约好的那样,你找他,我杀他。”

“如果一次杀不了,就杀两次,两次杀不了,就同归于尽。”

昊天震慑于她的话,说不出拒绝,只能按照她曾经说的那样。他来谋划,西王母执行。

如果虺是天道,那天道有了形体,反倒给了他们机会。天道不让他们活,他们便也不让天道活。

昊天估算了虺融合天道后的实力——杀了他对于西王母而言不算最难的事情,最难在于之后的天罚。

“杀两次。”西王母道,“我撑不了一次,那就分两次承受。”

“一次打崩我的神格,我一半的元神。等我修养两千余年,剩下的一半元神,也够用了。”

罗浮撑着下巴看了一会儿,觉得可行,他道:“但你无法转生,我掌管死亡,可不管重生。更何况你只剩下一半元神,我没办法。”

西王母想到了另一个掌管生的人,她看向东王公。

而从头到尾都只是旁听,因为并不司战,而从未被他们当做战力看待的东王公却在这时候拒绝了。

他说:“我不同意。”

西王母看向了他。

东王公毫不回避地看尽了她的眼里,他问:“你如果挺不过一次怎么办?罗浮救不了你,我也救不了你,你会灰飞烟灭。”

西王母道:“杀一次虺,要不了我的命。”

东王公说:“是吗,杀他不用我信。再加上天罚呢?”

西王母不擅长说谎,所以她以沉默应对。

东王公道:“我不同意。”

西王母皱了眉,她说:“东华,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要胡闹。”

真正的小孩子,罗浮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