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檬看着站在窗口挺直脊背的苏维然,心怀愧疚,于是大声地说:“我在我男朋友家,陆总,也祝你新年快乐,不打扰了!”
她收了线,走去窗边,对苏维然说了声:“对不起,学长,我……”
卡住了。
我什么呢?
我不该接电话?
还是我不该因为有点不想继续下去这种男女间过分亲密的行为,所以以接电话为由中断了它?
还是对不起学长,我想我可能是个性冷淡?
苏维然转过身,面向宁檬。他垂在身侧的手有点抖,但宁檬没有发现。他把手握成拳,背在身后,若无其事地温柔地微笑着说:“陆总对你还挺有心的,特意赶在十二点给你打电话。”
宁檬连忙说:“我当时要是反应过来是他的电话,我一定不接,我以为是我家里打来的!”她看到苏维然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认真强调,“真的学长,如果我反应过来是他,我真的不接!我……我也是被你亲晕了……”她是真的有点晕了。
听到这句话,苏维然的温柔微笑不那么像武器了。他背在身后的拳头舒展开,伸到前面来,摸宁檬的头,声音旖旎起来,说:“要不今晚别走了,就睡在这吧!”
宁檬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她的脸腾地红起来,说起话也有点结结巴巴地:“不,不行,我妈跟我说,女,女孩子要自爱一点,结婚前不能随,随便留宿在男朋友家……”
苏维然笑了:“真可爱!那好吧,我们就听妈妈的话,我开车送你回去。”
苏维然把宁檬送到楼下。下车前宁檬想了想,主动亲了苏维然一下。苏维然怔了怔,受宠若惊般回了神,拉回宁檬吻了一通,呼吸都粗沉了,说:“不然今晚还是跟我回去吧?”
宁檬摇头婉拒,下了车,目送苏维然离开。
她主动亲他,不是为了勾起他的情欲。她是觉得跨年那一刻她居然是在别的男人的声音里度过的,她感到有点愧疚。
宁檬走去电梯前,等了半天发现电梯停在最高层不下来,她干脆转去楼梯间,腿着往楼上走。
挂了电话的陆既明心都碎了。满屋子的热闹人声,都抵挡不住他蓦的涌上心头的悲怆欲绝。
他像傻了一样坐在沙发上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曾宇航穿过热闹人声向他走来。热闹的人声与陆既明无关,这些都是他带来的朋友,陆既明的那些朋友因为那次验尿事件都被他得罪光了。
曾宇航坐到陆既明身边,拍着他的肩膀关切地问:“怎么了明明?不是说给她打个电话就能好过一点吗?怎么更难过了?跟活不下去了似的?”
陆既明抬起头,曾宇航看到他的样子吓了一跳。他眼睛像充血了一样的红,睚眦欲裂般,像只被掠夺了巢穴无家可归的野兽。
“她今晚在苏维然家里!”陆既明对曾宇航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在空气里几乎震荡出呜咽的悲鸣。
曾宇航一脸同情,又拍拍陆既明的肩膀:“明明,看开点,人俩是情侣关系,滚床单是早晚的事!”
听到滚床单三个字,陆既明发了狂失了控。他砸了个酒瓶,摔了几个酒杯,踩着一地玻璃渣破门而出。
陆既明坐在楼梯间的黑暗中独自舔舐伤口的时候,头上的感应灯忽然一亮。
是有人拍了个巴掌激亮了它。
陆既明动了动眼皮,让它在微微刺痛中适应了光的穿透。
然后他抬起头。
他看到了宁檬。
她站在六楼半的楼梯平台上,正仰头望着她。
她问:“你怎么又在这坐着,不回去睡觉?”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冰雪消融,春暖花开。
她没有在苏维然那里留宿。
真好。
他回视着她,说:“看见你真好,我的朋友!”
第88章 收回诅咒吧
陆既明直勾勾地看着宁檬, 直勾勾地问:“你怎么没留你男朋友那过夜?”
宁檬非常讨厌他这个暗藏着点龌龊的八卦问题,直接以怼做答:“不用过夜该办的事也都可以办好了啊。”
陆既明已经回转了血色的脸一下又黑了下去:“你会和他结婚吗?”
他莽撞地问着问题。
宁檬抗拒着他的莽撞:“不以结婚为目的我干嘛要和他谈恋爱呢?你可以提前存个份子钱准备着,朋友。”
陆既明腾地站起来, 扭身推开铁门, 一身戾气地回家去了。
宁檬耸耸肩。
就得这么断了他瞎撩的爪子。这样她也能清心寡欲一些。
过了元旦, 似乎所有人的心思都开始浮躁起来了,只盼着一月快快过去, 二月大家就可以带着双份薪水和年终奖金回家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