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爷啊,我难得想做个好人啊。”
系统沉默了。
而这时,霍长歌手中的银子已经掷了出去,正好就落在了楼千里面前的桌案上。
楼千里正想要转身离开,此刻看见桌案上的银子却是定住了。
他心中羞愤欲死,抬眼瞧见掷银子出来那人一身锦绣红裳,艳丽的脸上带着一抹悠然的笑,此刻看在楼千里眼中却仿佛是为了嘲弄他。
许是刚才听了那些富家子弟的嘲讽,连带着此刻,楼千里看霍长歌的心态也变得有些不正常了。
他抿着唇,在拿与不拿之间徘徊。
他知道,这一次机会几乎是他最后的生机了,他已经没有钱继续呆在这天子脚下,京城重地了。
耳边嘈嘈切切传来低低的嬉笑声。
“啧,这不是霍家那个纨绔子吗?看来霍二少今天是要好好奚落这卑贱之人一番了。”
又有声附和。
“每年白鹿书院统共就收数十人,卑贱之人也敢与我等抢占。”
此刻,静坐案前的先生也是拧起了眉头,满脸的不赞同。
谁知道,在四周窃窃私语中,霍长歌清朗的笑声落下。
“吾素听说江南出名仕,楼兄自江南千里而来,路途艰辛已是不易,人有狼狈之时,亦有扶摇直上、春风得意之日,举手之劳望勿介意,待日后楼兄手有阔绰之日,算上利息还我便是。”
这便是说,这两银子只是借给楼千里的。
读书人之间素来讲究的就是君子之交淡如水,若是有借有还,还带上了利息,那便算不上霍长歌用钱砸人。
楼千里虽然与生俱来带了些小家子气,同那些豪门出来的富家子弟无法比较,却也识得好坏。
他没有再道谢,而是拱手对着霍长歌作揖谢道。
“多谢霍兄相助,等稍后在下便写好借条双手奉上,兄台稍候。”
对上迂腐得如同楼千里这样的人,霍长歌还能说些什么呢,他淡笑点头,也不拒绝。
人群之中,暗暗得有一双眼睛,正怨毒得看着这一切,不过只稍纵而逝,便消失在了拥挤的人海里。
一场算不上闹剧的闹剧结束,几乎是大部分都没有看得尽兴。
不少认识霍长歌的富家子弟都诧异的看着继续安静坐在那里,一脸乖宝宝模样的霍长歌。
这混世魔王竟也不惹事了,那他到底来干嘛的!
正巧,此刻案前的先生平淡的报出了一个号子。
“一百九十四号。”
人群中没人应声,先生只好又报了一次。
一个号子三次之后若无人应声便是作废,拿着号子的人若要再报名便要重新取号,一般人不会这般糊涂。
在场人正疑惑着,忽然一只白皙的手捏着号牌递到了先生面前,那手分明是从伸手探出来的,一截皓腕如珠如玉,却让先生唬了一跳。
还好先生往后一瞧,瞧见了霍长歌。
那张分外明艳的脸上带着的笑容,两颊浅浅的酒窝宛如不谙世事的少年,先生舒出一口气,瞪他一眼,训斥道。
“怎的不好好排队?!”
霍长歌笑得纯淳,两颊的酒窝让他看起来格外的纯真无害。
“人太多,我年纪小,挤不进去。”
先生上下打量霍长歌一番,见这孩子约莫十三岁的年纪,身量纤瘦,容貌艳丽,虽年纪尚小,却已有风流之姿,心中很是欢喜。
加之这先生也听说相国府霍家二子之名,知道这孩子身份贵重,素有纨绔之名。
可今日视之并非坊间所传,反倒有几分不羁灵动。
今日,霍长歌的印象分算是赚足了。
只见那先生接过了霍长歌的号牌和名帖,登记了要紧信息,交了一两银子,便给了霍长歌一张敲了特殊印章的帖子,上面写着霍长歌的个人信息、一个数字以及考试的时间地点。
这倒有些像是霍长歌曾经去过的一个世界的“准考证”,只不过那个世界的“准考证”更加精确保险,甚至还带着名为“信息防伪码”的东西。
当听说手上的这张准考证是白鹿书院的现任院长独创的时候,霍长歌轻笑。
这白鹿书院的院长倒是一个妙人。
就在霍长歌收好准考证,带着周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人。
霍长歌略略抬眼,只见那人身穿湖绿织金缎袍,披着件白狐狸大氅,活像颗冬日里的大白菜。
然这颗大白菜看起来并不怎么鲜嫩爽口,芯子里露出一张尖嘴猴腮,气势汹汹朝着霍长歌迎面而来,端的是来者不善。
霍长歌脚下不停。
眼见着就要和那人撞上,霍长歌蓦地脚一拐,从他身边绕过了。
绕过了,过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