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朝野都必将为之动荡。
春公公踟蹰不前,其余立在殿中的人也是惊愕万分,集体跪下道。
“望陛下三思。”
皇帝瞪着眼睛,瞪着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春公公怒道。
“你杵在这儿干什么,朕的话都不管用了?”
春公公一怔见圣意已决,低低探口气,转身就往殿外而去。
太子见此叫的声嘶力竭,挣扎着想要去拦下传令的春公公。
“不!你站住!”
谁知道,皇帝见他还有力气起来,又是狠狠一脚,直接将他踹翻在了地上。
太子全然没有储君的样子,抱着皇帝的腿大哭痛恸。
太子他这一辈子过的太过一帆风顺了。
什么事情都能如意,什么事情都能顺着他的心意去做,哪怕看似严厉对待他的皇后,也是将他当成心头宝去疼爱。
他一出生便是储君,一做就是三十年,他是嫡长子,是皇后的唯一亲生儿子,皇位理所当然的继承者。
可是一个人若是一生太顺了,便如同温室里的花朵,只要轻轻一掐,就会枝残花落。
太子的痛哭声久久回荡在内殿之中,所有的人皆是垂头跪着,当作没有看见这样的一幕。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原本正要走出殿外的春公公忽然倒退着从殿外退了回来。
他面露惊恐,退到殿内之后立刻跪在一旁,高声道。
“皇后娘娘嫁到。”
闻言,太子终于停止了痛哭,抱着皇帝腿的手松开,面上露出一点惊恐之色,乖乖的退到了一旁低头跪好。
至于皇帝,听到皇后来了也是拧紧了眉头,深陷的眼窝让人觉得愈发深不可测。
皇帝站在玉阶之上,看着走在最前,身后跟着十数位老臣的皇后,居高临下的质问道。
“皇后,这是养心殿,朕正在议论朝事,皇后你这是要干政吗?”
皇后今日花了大妆,穿着她皇后的朝服,那一张绝色的面孔在皇后朝服的衬托之下,显得无比的华丽与高贵,令得她周身都有一股不可违逆的皇家威严。
皇后一步一步朝着皇帝走来,她直视着皇帝,眼睛里只倒影着这个人的影子。
等到了玉阶之下,皇帝才缓缓跪下,对着皇帝叩拜。
“陛下,废太子是国事,也是家事,这是我们唯一的儿子,您要动我的儿子,我不能不管。”
随着皇后跪下,她身后的一众老臣也一一跪了下来。
“请陛下三思。”
霍长歌偷偷觑了一眼,没有找到他爹,到底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方才那觑一眼,倒是将霍长歌着实震惊了。
这里头的人他其实认不全。
可是除了有几分皇帝方才让春公公去请的重臣之外,还有两个已经退了的三朝老臣,甚至连当年先帝的帝师也在其中。
这样的阵仗,即使是皇帝也要犹豫再三了。
霍长歌之前在武明殿是清清楚楚见过这位皇后娘娘的凶残的,这可是一个连自己亲生儿子都敢砍的疯女人。
如今为了保住儿子的太子之位,这位皇后娘娘已然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果然,皇帝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皇后,一字一句的问道。
“皇后,你今天带着这些老臣前来,是为了要逼朕就范吗?”
皇后缓缓摇头,她的头始终高抬着,望着玉阶上和自己做了三十年夫妻的皇帝。
她在身边做了十年的侧妃,二十年的皇后。
她从来都了解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个男人。
她高声对着皇帝说,声音不卑不亢,高贵的犹如佛莲。
“陛下,臣妾不是在逼迫您,臣妾是在恳求您!”
她顿了顿,目光一点点的哀戚下来。
“皇上,臣妾在您身边三十余年,从未有一次恳求过您。这一次,臣妾求您。”
皇后说完,低下她高贵的头颅,缓缓叩下。
这个女人出生便在名门望族之中,她的世族有不世的军功,有百年的荣耀。
她的生而光耀,那种高傲有着宁折不催的骨气,有什么想要的,她便去抢便去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