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歌想到这里,不由得有些怅然若失。
凝香瞧着霍长歌一脸冷漠的站在屋里一动不动,有些担心,忍不住伸手推了推霍长歌,低声说道。
“二爷,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给您去请太医过来看看?”
霍长歌恍然回神,思绪却已经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他摇摇头,换上了寻常的衣服,嘱咐凝香。
“我今午饭去夫人那里吃,晚上想吃樱桃酥酪。”
凝香一一记下了,将霍长歌送出了门,嘱咐个小丫头好好跟着。
霍长歌倒是没有先去霍夫人那里,而是去了祖宗祠堂。
祠堂里头,霍青山还是如同往常一般念着经文,陪着祠堂之中一干的祖宗牌位,虔诚的就好像是一个已经受戒了的和尚。
霍长歌循旧例,悄无声息的跪在霍青山身边,一一敬拜了先祖,随即才道。
“不肖子孙长歌,不负祖宗期望,不负父兄教导,没有愧对祖先,此番高中魁首,前来敬拜祖宗保佑。”
霍长歌说完,上完香,又默默的跪回了霍青山的身边,陪着他爹念了一会儿经文。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霍青山才颤巍巍的站起来。
霍长歌揉了揉两条麻木的腿,也是站了起来,上前想要扶住霍青山。
却见霍青山轻轻将他推开,笑道。
“不用,我不至于老到这个程度。”
两人走出祠堂,在祠堂后头的小花园里头。
霍青山泡了一壶茶,父子两人坐下来,慢慢品着。
霍长歌将这几日发生的事都同霍青山讲了。
霍青山闻言,微微点头,似乎并不惊讶,只是凉凉笑道。
“这的的确确像是陛下做得出来的事情,自此之后,就要看程家是不是看的明白了。”
霍长歌闻言,却是摇了摇头。
“入了太子的阵营,哪里是那么容易就退的?哪怕是太子无能,皇后娘娘能够答应吗?”
说到这里,霍长歌心里忽然咯噔一声。
之前落水、食人鱼,倒是有些像是皇后娘娘的手臂,那么狠心绝情,半点儿余地都不留。
难不成程家听到并非是太子,效忠的是皇后?
想到当年皇帝欲废太子之际,皇后带着朝中半数以上的老臣和重臣出现。
霍长歌隐隐约约记得,其中是有姜家和程家的。
不知怎么的,仿佛是灵光一现,霍长歌就这样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他没有再多说,直接站起身来,急匆匆的就走了。
甚至只来得及让人知会一声霍夫人那里,自己大约是不过去了,便急匆匆的出门去找沈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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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之后,便是游街。
霍长歌一身状元红衣,意气风发,尽显风华。
十六七岁的小状元,如此稚嫩的年纪,相比于那些白发苍苍、垂垂老矣才考入进士的学子,更加能够为国家效力。
毕竟,他的将来还很长很长,未来更是有无数种可能性。
而让人欣喜的是,这一次一甲三人,最大的也就二十多岁的程奕铭。
三人皆是人中龙凤,让人心向往之。
只是,今日程奕铭虽然尤就盯着那张极为迷惑人的面孔,双目却是无神,坐在马上,三人并驾齐驱,程奕铭就仿佛是一架被掏空了灵魂的木偶,眼神极为麻木。
甚至于今天和霍长歌见面,也没有像往日一般上来讽刺几句,而是直接对着霍长歌视而不见,仿佛眼前从来不曾出现过这个人一般。
霍长歌也是诧异。
难不成娶了一个老妪就这样让他心灵受创,以至于连灵魂都要失去了一般。
实在不行就娶回家当是供一尊老佛爷,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以礼相待也就是了,何至于这般?
倒是宁笙箫路子广,听的八卦也极多,窃笑着同霍长歌低语道。
“那位一品夫人可当真是厉害。自从归宁那日回宫被皇帝赐了一品夫人的诰命之后,愈发孤傲难惹。”
宁笙箫的话里话外怎么听,都有一番幸灾乐祸的味道。
“听闻刚刚随着程奕铭从离宫苑回到程府,直接打死了程奕铭房中两个小妾,并且把所有的侍妾和美貌丫头拳头发卖了,只留下老的丑的残疾的,甚至不准程奕铭看别的女人一眼。”
霍长歌闻言,不禁摇头,有几分怜悯的瞧着一旁的程奕铭。
不过,这也是程奕铭自己太贪得无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