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 / 2)

白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点点头,看着在一旁眼巴巴看着狐裘的卢鱼,笑着说道,“那当然,这家里除了他,还有谁?”

“卢鱼,你小子好有福气哦,以前遭的罪也算没白遭,你看你夫君对你多好。”米氏眷恋般摸了一把软滑的狐裘,紧接着又说道,“不行,我得让我家你大伯给我上山打个皮毛回来,好歹做个围脖。”

这厢米氏一提山上,白水才把今早在山路遇见王招娣的事情,说给了卢鱼和米氏听。

“我看她那神秘兮兮的样子,就觉得这事情里有蹊跷。”白水自顾自地说着,“按照平日,王招娣早就能发现我来闹事,如今真的想不通。”

米氏听了眉头紧锁,语气严肃,“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前几日村长媳妇儿张氏来找过我,问我做不做零活儿,我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给找的活儿能有好的?再加上那女人那么抠门,到最后给不给咱算账都说不定。”

这村里王招娣和张氏就像双胞胎姐妹似的,谁也离不开谁,既然张氏要做生意,恐怕与王招娣也脱不了干系。

“米婶子,可知道做什么活计?”

卢鱼在一旁一直插不上话,如今一看到了自己说话的机会,忙不迭地说道,“这个我知道,他们在做鱼肉干,前两天我还听赵束说,卢大虎如今开始在河里捕鱼,并买了一大-麻袋的盐和调料。”

白水一听顿时茅塞顿开,原来又是鱼肉干,最近这么流行这东西?

“你们不出去是不知道,这钱老太太把那卢大虎夸的哦,说什么她的金孙将来会挣大钱。”米氏自动省略了钱氏诋毁白水和卢鱼的话。

白水甚不在意,卢大家就一外人,他会在乎他们?嘴上飘忽地说着,“这样也好,能赚钱,不省着来烦咱们了?”

“就是的,各家过好各自的小日子。”米氏教会了卢鱼编大蒜后,笑笑便说道,“我也不多坐了,我回家找我家那口子和我上山打猎去。”

送走了米氏,白水利落地将自家大门关了起来,拽着卢鱼进了里屋,将火炕上的狐裘,拿到卢鱼面前,星眸璀璨,就连说话都带着笑意与期待,“快披上试一试。”

卢鱼见白水那一脸兴奋样,也不好拒绝,接过白水递过来的沉甸甸的狐裘,直觉这东西有千斤重,他活了这十九年哪里会想到自己会有穿狐裘的一天。

狐裘通体雪白,就像是冬日里积攒了多日的厚雪,绵软的触感就像是孩童时代摸到的小动物的毛,毫无瑕疵的皮毛,只有曾经儿时的话本上才有的。

“怎么,不喜欢?”白水见卢鱼一脸舍不得的模样,深知这傻鱼又怀疑人生了,于是乎装作很为难的模样说道,“这花了不少银子,我哪知道你不喜欢,我想着冬天你穿上就不冷了。”

卢鱼最见不得白水伤心难过,这边一见白水脸色不好,连忙解释道,“我没有说不喜欢,我很喜欢,就是因为很喜欢才舍不得,你也说了这要花很多银子,你想想就穿在我身上,我总感觉有点浪费。”

一猜就是这个原因,经过这么久的相处,白水算发现了卢鱼的一个坏毛病,那就是自卑,白水知道这是一个人多年形成的性子,不好改正,但他从未放弃。

“傻,这有什么浪费,对于我来说,全天下的人穿了都没你好看。”白水鼓励着卢鱼,卢鱼渐渐开始动作起来。

人靠衣装,这句话果然到哪里都是应验的,白水有些沉迷地看着眼前,毛茸茸的卢鱼,白皙的脸色在狐裘的衬托下更加精致,圆溜溜的黑色眼睛,颤抖的睫毛,好似刚出生的小动物,纯洁不谙世事,若隐若现的酒窝,就像是装载了世上最甜的蜂蜜,简直要把他萌到流鼻血。

白水大野狼的属性,一下子被这软萌的卢鱼激发出来,一个猛扑,将人扑倒在火炕上,大爪子肆无忌惮地在卢鱼身上来回揉捏。

卢鱼被搞突袭的白水弄的说话带着颤音,祈求着,“白水,嗯,现在天还亮着呢。”

“没事儿门锁着呢。”白水仍旧不管不顾。

直到卢鱼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才收回狼爪,将卢鱼身上早已扒下来的衣服,再度穿上,并用狐裘将卢鱼裹得严严实实。

“走,我给你找好吃的去。”

池塘里的鱼虽然少,但胜在肥美,白水想着给卢鱼做一顿鱼,就带着卢鱼往自家池塘走去。

一路上,不少人用艳羡的目光看着卢鱼身上的狐裘,当然也有嫉妒不说好话的。

卢鱼自然全数都知道,但考虑到这是白水买给自己的,怎么他也要穿给白水看,秉着这样的心情,卢鱼活得更自在了。

就在他们二人快要到自家池塘的时候,遇见了背着箩筐的卢二和文月,正准备着与文月打声招呼再走,就眼看着不远处的卢朝阳急红了眼睛一般跑向这边。

气喘吁吁说道,“快,快回家,家里出事了!”

第34章

卢朝阳回忆着不久前, 奶奶来家里大闹的场景,以往卢朝阳都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温书写字,如今听了白水的劝告开始帮助家里干活, 可谁又想到, 活干得好好的,就遇见了自己的恶奶奶来家里撒泼

“我不管, 你们今天就得把钱给我。”钱氏拿着自己的拐杖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地面,发出规律又让人心悸的声响, “之前让你们提点一下我们大虎, 我那死脑筋的小二哦, 就是不帮我们,如今我们大虎自强自立,自己做起了生意, 怎么的,你们不配合?”

顾氏端着茶水放在了钱氏的手边,低眉轻语,“大虎有出息自然是好的, 我们从心里替大虎高兴。”

“哼,若是真为我们家大虎高兴就拿钱来!”钱氏冷笑着,用眼睛剜了一下顾氏, 复又说道“你说说你哪有招娣半点儿聪明,生的孩子也是歪瓜裂枣,且说那朝阳,整日读书一个呆子似的, 他为家里挣过多少钱?”

“我们哪有余钱给大虎啊,娘亲,媳妇自知不得娘亲的意,但媳妇是媳妇,您的孙儿是孙儿,朝阳也是您的亲孙啊,他还要上学呢。”

顾氏深知钱氏的套路,往日拿着卢鱼不是卢家的种来问难她,如今转移目标,改为自家大儿子不会赚钱了,她这个人懦弱了大半辈子,绝对不能再让这钱氏伤害她的孩子。

“你脑筋不好哦,我先前说什么了,那朝阳是念书的命吗?念了多少年,只见他花钱,不见他往家挣钱,趁早让他下地干活。”

钱氏气得扬起拐杖就要打在顾氏身上,好在卢朝阳忍无可忍地出现,并接住了要打在自己母亲身上的拐杖。

他这么多年只顾着念书,却不知自己母亲所处的环境,还有自己的弟弟是怎样面对这自称是自己奶奶的凶悍老太婆,如今的卢朝阳,仿佛从死亡中觉醒一般。

“奶奶,如果朝阳没记错的话,我们不是已经分家了?”卢朝阳用力拽着钱氏的拐杖,“我娘亲再不对,你也不应该打她。”

“唉哟哟,这就是你跟我说的亲孙,真是不孝敬哦,我管教媳妇他来管教我哦。”钱氏眼睛一转,就丢掉拐杖,跌坐在地,鬼哭狼嚎。

“就算是分家了,我还是小二的娘,是你的奶奶,如今大虎做生意没有本钱,让你们家来接济一下,就这么难?”钱氏干嚎了一通,见没人扶她,自己坐了起来,嘴上阴阴地说着,“别以为老身不知道你们的道道儿,那白水在镇子一品斋做老板,卢鱼又是你们的亲儿子,他能不拿钱接济你们?”

“娘,你这就想多了,我这个做母亲的在当初没有保护好他,让他受尽冷眼,如今哪有脸再要卢鱼的银钱,只要他能好好生活就行了。”

“你不要,那是你傻,你自己的事儿,如今你若是不给我钱,我就去管卢鱼要,怎么说他也是老卢家的孩子,我就不信他能把老身怎样?”

钱氏因想起卢鱼而无比兴奋的眼,着实吓坏了在一旁的顾氏,这样的眼神就好像山上看见猎物的灰狼,贪婪又恶心。

顾氏这厢一听,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拉住钱氏的衣裙,声音无比恳切,“娘亲,鱼儿苦了十九年,你不能再给他添乱了,他是个男妻,他生不出子嗣,如今白水宠他爱他,但也架不住你来搅局啊!”

顾氏当真怕了,她深知钱氏的个性,早在分家那年她就察觉到钱氏那对着卢二要钱的眼神,如今如出一辙地要施加在她的儿子上,这若是被钱氏盯上,恐怕就是第二个她们家,她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