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2 / 2)

第二天,白水卢鱼去了镇上时,从镇上的长舌妇嘴边听得,千味轩的老东家白庆丰,在前天被人发现睡在坟地里。

据发现人描述,白庆丰当时嘴边全是白沫,身体抽搐,等送到医馆救治清醒时,就已经嘴斜眼歪,让人看了心里都跟着打颤。

有些人因此事同情白庆丰,儿子被抓进罪人港,如今又遭了这么一档子事当真是让人怜悯。

也有人持反对意见,说这白庆丰横行乡里,儿子更是欺男霸女,如今睡在大老婆的坟地里,显然是上天开眼要收拾他们这一家子。

众说纷纭,却没人知道这其中的猫腻,白水不禁开始佩服起齐鲁来,歪打正着把这白家老头儿吓出了这么大的病,这病可真够他们白家缓上一阵子了。

白水进一品斋的时候,萧澜正在给厨子开会,这厢一看白水进了屋,就像遇见了救星一般扑了上去,嘴上说着,“我的哥哥你可来了,你不在的日子里你可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白水看了一眼自家卢鱼,脸色没那么难看,才放心地一把将开玩笑的萧澜从肩上扒了下去,“你可别闹了,我和我夫郎这两天也没闲着一直在研究新菜式。”

“那敢情好,你不知道我给他们开会就是为了开创新的菜式,这一品斋一旦没了你,就像那断奶的孩子,如今你回来我便放心了。”萧澜说完便对着站成一排的厨子挥挥手,示意他们各司其职去干活。

白水见众人散去,才将卢鱼怀里揣着的信拿了出来,“这是给你的。”

萧澜狐疑结果白水拿过来的信,脸上立刻有了笑容,但这笑容又以极快的速度消失,被相思愁容所取代。

第71章

“信上说了什么?”白水从萧澜的表情中可以判断, 这文月所遭遇的事情绝非小事。

萧澜弯弯嘴唇,苦笑着说道,“文月被她娘亲软禁了, 平日里出来都是要跟着家人的, 也就是说我们以后可能都再也见不到了。”

白水还是头一次看见萧澜如此伤感的表情,平日里嘻嘻哈哈, 如今安静起来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我也不知道,我娘亲现在是怎么了, 前一阵子还让我怂恿白水纳妾。”卢鱼一想起这些事情就抱怨起顾氏。

萧澜听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和文月是当真辛苦, 明知道这是你娘亲的关心,还不好说什么,但我就想不明白了, 你们娘亲的关心怎么这么奇怪,我哪里不好,至于把我当作牛鬼蛇神一样避讳着?”

“这也许就是老糊涂了,要不改天我和卢鱼帮你劝一劝?”

萧澜听了忙不迭地拱起手来道谢, “还要仰仗兄弟你,这兄弟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你之前那么帮我,我帮你做这点小事, 不值得你道谢,你还想让我办什么事就说,我没什么说道。”

“我想给文月写信,这一来二去还要靠你和小鱼夫郎来传递。”

白水听了一副了然模样, 平静说道,“早就知道你会这样,放心交给我俩。”

这几个人唠着唠着食客就都上来了,白水带着卢鱼就进了厨房开始忙活起来,凭借着先前一同在家里背的餐食秘籍,白水烹饪菜肴更是如鱼得水。

卢鱼也是自从有了秘籍加成,给萝卜做雕花的款式也越来越新颖,手艺也是越发纯熟,两个人无间的配合在其他大厨的眼里宛然成了令人无比艳羡的存在。

白水完成最后一单菜,坐在一旁安静地等着卢鱼的凤凰菜雕,卢鱼认真的眉眼在白水的眼中成了最美的画面,也许就算卢鱼干坐在凳子上做一整天的菜雕,他也能看上一整天,自家鱼就是好看,越看越喜欢。

许是卢鱼察觉到白水专注的视线,一个侧头含情脉脉看了白水一眼,抿着嘴巴轻笑,“我马上就完事了,这刻刀刻了太多东西,有些钝了,待会儿我去磨一磨。”

白水陶醉在卢鱼刚才的笑容上,说起话来都带着专注深情的味道,“无碍,你慢慢弄,别割到手。”

那刻刀是刚与卢鱼相识的时候,卢鱼从卢二家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拿回来的,如今在卢鱼手上转来转去,刻刀的木头把子都磨得有些平滑,这刀看样子有些旧了,白水想到这,忽然知道自己该为卢鱼准备什么生日礼物了。

在卢鱼的帮助下,最后一单菜上了桌,忙活了一大上午,如今已经到了下午,白水开始在厨房给大家准备午饭,因经营的是食肆,凡在食肆做工的人员,更是不可能在饭点准时吃饭,因为那个时候来的食客往往最多。

所有人帮忙把饭菜摆在桌子上,正准备一起吃饭的时候,邋遢齐鲁怀抱一个小枣红布包裹进了屋。

看齐鲁一脸慌张无奈的模样,白水率先问道,“舅舅你又收拾哪家恶人了?怎么这般颓废?”

只见齐鲁满脸委屈,将怀里的枣红色包裹放在了另一张干净的桌子上,嘴上无奈地说道,“还不是桌上的那个小恶人,自从我捡了他,我连喝酒睡觉的机会都没有!”

在场的众人本来是在专心吃饭,又因齐鲁的话,将视线投放到另一张桌子上的枣红色包裹上,仔细一看那枣红色的包裹竟然还动了一下。

“这里面是活物啊?”其中一个厨子惊呼道。

齐鲁一脸淡定说道,“岂止是个活物,那是个活祖宗!”

说完,便又将桌上不停蠕动的包裹抱在怀里,将包裹一头打开,一个婴孩粉扑扑的小脸就呈现在众人面前。

萧澜看了一眼颇为不淡定地对齐鲁说道,“老哥,说实话这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

“呔,竟说胡话,我齐鲁虽邋遢一辈子,但唯独感情上的是从未邋遢过。”齐鲁无比正色,又接着说道,“这娃娃是我在破庙里捡的,是个男娃娃,这娃娃身上还有封信,大致意思就是这孩子的娘没成亲就生了孩子,男人又是个负心汉,她为了再嫁,只能将孩子割舍出去。”

白水走近看这襁褓中的婴孩,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圆润的小鼻头,白嫩嫩的小脸蛋,再看看胡子拉碴的齐鲁,摇摇头果断说道,“看那孩子长得那么可爱,应该不是我舅舅的种。”

齐鲁一看自家外甥也跟着打趣自己,稚气地努起嘴巴,不服气地说,“你们说我长得不及这孩子?改天我刮刮胡子收拾收拾,吓唬死你们。”

众人都因着齐鲁那孩子般的话,惹得哈哈大笑,与此不和谐的则是一声孩子的啼哭,这声音恍惚间将众人的笑声压了下去。

“你们瞧,自从我早上在破庙里捡了他,他就每隔一小会儿就开始嚎哭,我这抱着他走到哪都有人看哦,你们谁来帮我想想办法噻!”

这个时候,徐掌柜放下碗里的鸡腿,擦擦手走到齐鲁身边,将孩子抱了过来,用手护住头部,不停颠着,嘴里还不停哼唱着歌儿,孩子慢慢就安静下来。

“老伙计有一套嘛。”齐鲁如今把徐掌柜当做救星一样,坏笑着说道,“不如孩子跟你吧,你也看到了,这孩子若是跟着我还不哭死。”

徐掌柜听了之后,那拍着孩子背脊的手,忽然停在半空中,略带为难说道,“这个娃娃确实讨我喜欢,但我一个老头儿,就这样把孩子带回家我家老太太还不把我打死?这可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哟!”

齐鲁也不勉强徐掌柜,转而开始询问饭桌前,一品斋的其他员工,其中两个厨子都是有家室的,且孩子都两三个了,再来个小娃娃生活就怕揭不开锅。

就当齐鲁问到萧澜时,萧澜也毫不留情地拒绝着,声称自己还未娶妻,就弄个不知底细的小娃娃那岂不是更对不起文月?况且,家里养着文月就可以抵得过一百个齐鲁怀里的讨喜娃娃。

最后,所有人都将视线投给了白水夫夫,白水被众人看得发毛,连忙说道,“我和我家卢鱼都不会照顾孩子的。”

“那又何妨,你可以请教徐老头儿,我的大外甥。”齐鲁一看有戏,又紧接着说道,“你俩平日里在家难道就不觉着没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