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然!镜子正中间出现了蜘蛛网一样拳头大小的裂痕。
这要花多少钱?j国的东西是不是很贵?不会要我赔吧?
臭小鬼,是不是你干的?成舟用眼光逼问小孩。
“爸爸,你看,你把人家的镜子弄坏了。”好天真、好无辜的嫩嫩童音。
成舟还没有来得及用眼光杀死小鬼,就听秀明轻笑一声开口道:
“没关系,我想和彦不会生气的。只要人没受伤就好。”
“这个、这个……不是……”成舟想要解释。
“大人不可以说谎哦。”小孩走到成舟面前,对他甜甜一笑。随即立刻毫不客气地推开他,垫起脚尖,拧开水龙头洗手。
成舟牵着小孩走出洗手间,看到秀明正和川居和彦说些什么,然后就见川居用一种冷厉外加责备的眼神投向他。
成舟顿时觉得身上一阵寒冷,一缩脖子,立刻往还算比较有人间气息的客厅走去。而他手中牵着的小鬼早就吧嗒吧嗒跑向对他招手的南山警官,从他手里接过什么放进嘴里。
馋鬼!谁给你吃的谁就是你爸是不是?丢给对他笑嘻嘻的小孩一个鄙视的眼神,成舟重新昂起脑袋。
女人的目光与成舟相接。
初老的女人吊在厨房与客厅相接的门梁上晃荡着。
但她的眼神却一直看着成舟。成舟甚至觉得那个女人在对他阴笑。
成舟做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他觉得自己的心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跳得欢快过。
他可不可以尖叫啊?
为什么只有他看得见?其他人眼睛都脱窗了吗?会不会是他的错觉?还是他的眼睛出了问题?如果他真的叫出来,大概会被他们笑死吧?
呃,我才不要被他们笑话……
所以、所以就算川居老娘手抓套头绳努力想把自己的头从绳套里解放出来,就算她已经从绳套里解脱,正抓着绳子把脚慢慢接近地面,且正步伐不稳地向他慢慢走来,而且平伸出的两手就快要搭上他的肩膀,他也不能……
“哇啊啊啊——!妈呀!有鬼啊——!”
“扑哧!”小孩被大男人难听至极的惨叫吓得喷出了口中的巧克力。
真是太有面子了。
坐在进山的缆车上,成舟捂住脸,他真的很想哭。
屋中所有人都看着他,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惊讶和讽刺。
从某些人的表情中,他几乎能读出他们当时心中在想什么。
看,姓成的又在出丑了!
这家伙也太爱出风头了吧?他就这么想让人注意他?
华夏分公司经销第一部的人怎么会派这种人来?难道他们没人了吗?
这家伙真的不是杀人犯吗?不是说人不可貌相的吗?
“真是太失礼了,人家的母亲刚去世……”附近的邻人窃窃私语。
川居的脸色难看的可以比美他母亲。就连一向同情他的秀明也用一种“你怎么了”的眼光看着他。
而在他尖叫之后,面前的场景一切恢复了正常。
门梁上什么都没有,没有绳套,没有川居的母亲。他面前站着的是从南山那边跑过来的小毛头。
我要回国!男人在心中大吼。
好像快到终点站了。
好不容易从自我厌恶中稍微爬出来一点的成舟,突然发现今天乘坐缆车的人特别少,少到只有他一人……后面好像还有一位妇人。
奇怪,他记得上车时人还蛮多的。
虽然御岳山发生了两起凶杀案,但游客量似乎并没有减少多少,不知道是他们胆子大,还是故意来试胆的。
成舟注意到游客中年轻人占了大多数,可现在明明不是假期。这说明他们很可能是故意跑来看凶杀现场的,除此以外也没有更合理的解释。
刚才还很多的人,到了终点站反而都不见了。如果他没记错,终点站才应该是下车人最多的地方。
一路上一直在介绍沿途风景的车掌的广播声也没有了,车内安静地让人发悚。
成舟转头看向窗外,窗外的风景还是那么美丽,只是……
现在应该才下午两点左右,怎么天这么暗?
成舟开始不安,盯着左腕上的手表,只想快点下车。
早知就不一个人先回来了。反正面子里子都已经丢尽,还在乎那么多干啥。留在那里,怎么也可以吃那个可恶的川居一顿。反正吃不穷他,听说他老婆家很有钱?
可惜!一时脑子发热,把小孩丢给秀明照顾,自己先乘地铁回来了。
现在后悔已经不管用,成舟瞅瞅自己的电子表,咦?数字怎么不跳了?
车后方有脚步声传来。
可能后面那个妇人也觉得不太对头,准备问问车掌吧。成舟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