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1 / 2)

至尊女相 恒河沙数 2380 字 6天前

楼云裳看着那具终于不再和自己为仇作对的尸体,也不知道是不是该笑一下。

“公主!”曹汝言大呼一声,抢先一步到凤紫湘的失体前,伸出两指摸了摸鼻息,果然没气了。

“这……”大臣们面面相觑,这一次的审问不仅案中有案,计中有计,而且,还搭上了一个公主的性命。

这个正经的公主都挂了,那个顶个名头的公主也活不了几天了。

大臣们都达成了这个共识。面面相觑之下,几个大臣阁老已经站出来维护皇家尊严,“陛下,湘公主以死明志,此事已经明朗,请陛下龙意天裁。还湘公主一个公道。”

凤紫潋柳眉倒竖,脸上乍青乍白,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就为了一个情字,湘儿,你太傻了,太傻了。”她说完,转过身去,不再看堂上的任何一个人,她顺着来时的路一步一步走回去,在经过楼云裳身边的时候,她停了下来,看着楼云裳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的表情。

“楼云裳,我已经不欠你什么了。”

“公主错了,长公主殿下从来没有欠过我什么。”云裳淡笑着朝她点了点头,凤紫潋不再客套,提步往外走,云裳目送她离去的背影,低低呢喃了一声,“多谢。”凤紫潋脚步一滞,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殿上的情形已然明了。凤紫湘以死明志,给这桩千古难寻的案子更加上了浓重的血腥一笔,楼云裳和陆慎纵然有千百张嘴也说不清楚其中的错综复杂,更难以将自己身上的污水洗清。

“楼卿,陆将军。你们……”

陆慎和云裳忽视一眼,两人表情异常平静,好似只是在完成一件计划之中的事情罢了。

“方才湘公主有一句话说的很好,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陛下千古一帝,万世明君,该如何做,臣等皆无不服。”

“好,三日之后。午门外,将叛逆分子……斩首示众。”最后这四个字,到底是用什么心情说出来的,凤紫泯自己都不知道。

陆慎转身临走的时候,对着黄白橘一躬到底,“不管此事究竟为何,湘公主都是我的妻子,她做了错事,已经遭了惩罚,请转告顾大人……陆某……”云裳站在一旁等他一起,侧目看去,她竟觉得辛酸,凤紫湘自己作死,陆慎他定然是不知道的,可他此时还是代替她向顾家人道歉赔礼……陆慎真是个仁义的男子,有担当,有气概。

凤紫湘这个人不怎么样,可她看男人的眼光的确不赖。

三日后,午门问斩。

这句关乎生死的话好似不曾入这二人的耳朵一般,云裳待他说完,微微扬了扬下巴,“走吧?”

陆慎千年冰山的嘴角终于勾起一个弧度,陆谨看着自家兄弟脸上浮现出来的笑容……心中五味杂陈。

“好。”

二人并肩而出,门外,朝阳刚刚退散,是秋日里最热的晌午,阳光炽烈而灼人眼目,陆慎和来时一样走在她的前面,替她挡去了大部分的日头。

凤紫泯高坐在龙椅之上,看着这二人淡然的背影,好似他们的决心。

原来自己在意的,最终都要离开么?

握着龙椅的手,紧了又紧,他不能,不能说,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她……赴黄泉。

云裳……

三天的光景很快就过去了,云裳的心中很平静,着两个晚上睡得格外的香甜,连个噩梦都没做,第二天的夜里,有人来到监牢之内,打断了她的好睡。

来人地位显赫到她无法拒绝。

此人正是凤紫泯。

“陛下,此地可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我来,是来问你一句话。”他又没有用上尊称。

“陛下请讲。”她其实不想知道。

“你当知道,我不想让你死掉。”

“嗯。陛下宅心仁厚。”这话说得极端虚伪。

“所以,做我的王后吧?”

“嗯。”……“嗯?”云裳抬起头来,一脸惊愕,全然不解。她要活命和做他的王后有什么关系吗?

“这便是唯一能解救你的法门。”凤紫泯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他紧张的盯着云裳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陛下。”深呼吸三次,于是楼姑娘清醒了过来,探出三根手指头在皇帝陛下的眼前摇了摇,“那么,臣有三个问题要问陛下,可以吗?”

凤紫泯似乎笑了,点头,“你问吧。”

“这第一个问题,陛下方才可是说笑?”

“当然不是。”凤紫泯轻笑出声,第一个问题她就想问这个?“我是认真的。”

“嗯,那第二个问题,陛下可是真心?”

“这是自然。”凤紫泯侧目看她,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怜惜,他对她的感情,她难道一无所觉吗?

“那第三个问题。”云裳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双目毫不避讳的看着面前的这个阴鸷的男人英俊的脸,“那陛下也该了解臣,云裳不愿入宫,只愿嫁给坊间村夫,田中走卒。这第三点,陛下您恐怕是做不到的。”

凤紫泯唇角的笑意僵硬在脸上,她要的……是这个……吗?

“陛下的江山来之不易,要您就这么放开,是臣为难陛下了。”云裳缓缓低下头,敛衽为礼,凤紫泯的心头一阵绞痛,“云裳……你是在强人所难。”

“哦?那么,我于陛下相处不止一日,这么多年过去,陛下从来没有向云裳提出过这个问题,偏偏挑在云裳生死一线的时候来说这件事,这,不也是一种强人所难吗?”她望着凤紫泯渐渐冷淡下去的双眸,忽而笑了,“陛下从来和云裳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道不同,难同行。”

道不同,难同行。

凤紫泯眼中最后的一丝温度也冷静了下去,他缓缓点头,藏在袖子里的手指蜷缩成一团,“好,孤懂了。”

“明日,孤会去为你送行。”他转过身,玄色的皇袍折射出监牢中仅有的一点光亮。

“恭送陛下。”

监牢之外的月光如练垂洒满地,而被圈禁在黑暗之中的她,却不可获知,正如她根本就不懂他这么多年来不敢对她直言相告的缘由,所谓近乡情更怯,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