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说边用祈求的目光看向敖鸾箫。
敖鸾箫虽然也怀疑妹妹算计自己,但到底同胞兄妹,被她一看,心就软了,帮着劝敖老太爷:“妹妹这话不错,两位世兄都是天资卓绝才华横溢的人物,若能与他们同行,哪怕是孙儿这样的愚拙之辈,料来也必有所得。”
敖老太爷定定的打量了会敖鸾镜,到底没再追究这事,却叹息道:“你说你不甘心,想学盛家女孩儿,然而这却是我这祖父还有你爹你哥哥要对不起你了——盛家女孩儿本身也许确实不比你强多少,但她的祖父是正经从四品明威将军致仕,她爹爹是翰林,她哥哥也是准进士!”
“更不要讲盛家豪富,附近几郡皆知!”
“这样出身的女孩儿,哪怕是去长安的新科进士里头择婿,那自然也是有挑挑拣拣的资格的!”
“可是咱们家呢?”
“我这祖父跟着盛老哥他们一块解甲时,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七品致果校尉罢了!”
“这还是彼时周大将军才去,新任统帅为了安抚我们这些周大将军的旧部,专门给提的,不然依着我在军中的表现,怕是只能做一辈子马前卒!”
“你们爹爹念书就念到举人,还是很勉强的那种;你哥哥现在还没过童试——咱们家只是寻常的乡绅,家底跟盛家完全不能比——人家进士,哪怕本来家境清贫,金榜题名之后也是锦绣前途可期了,我说句不好听的话:多少长安贵女都会从他们中间挑选如意郎君,就好像你现在看不上郡中人家的子弟一样,那些新科进士又凭什么放着高门贵女不要,选择你一个南风郡小乡绅家的女孩儿?!”
敖鸾镜被老太爷这话问的脸色煞白,但眼神涣散了一刻之后,很快又转为坚定:“当今天子盛宠不衰的两位舒娘娘,何尝又是高贵人家出身?然而福缘之事,谁又能说得准呢?总而言之,以前我虽然不甘心,但也无颜请家里专门送我去长安;现在既然赶上这个机会,可以跟惟乔妹妹作伴同行,如果不试一试的话,我……我大约这辈子都不能释怀的!”
“妹妹!”敖鸾箫皱着眉提醒她,“惟乔表妹才十五,可你已经十七——转过年,那就是十八了!”
如果敖鸾镜能够在长安之行中找到如意郎君,敖鸾箫自然是愿意成全妹妹的。
可照敖老太爷的分析,这个指望根本不大,反倒有可能白白赔上敖鸾镜一岁的青春——敖鸾箫就觉得得不偿失了!
还有句话他怕伤了兄妹情分没好意思讲出来:虽然他们敖家人都没见过那两位盛宠多年的舒娘娘,但在传闻里也听说过,舒氏姐妹均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绝世姿容,否则何以能够迷倒后宫三千的天子?
而且从得宠到现在都二十年了,依然宠夺专房?
敖鸾镜固然可称美人,然而距离绝世佳人,真的还相当有距离——她只是普通级别的美丽而已。
但敖鸾镜看都没看他一眼,只紧紧望住了敖老太爷。
老太爷沉默良久,才淡淡道:“但徐老哥夫妇的态度,你就算没有亲自看见,想来也该有所耳闻!你说他们已经那么喜欢盛家女孩儿了,就算我这祖父念在血脉亲情的份上,不顾脸皮的帮你横刀夺爱……夺的来么?”
“……”这下轮到敖鸾镜愕然良久才回话了,“徐家?祖父,您误会了,我对徐世子没有任何爱慕之情!”
然而不但敖老太爷闻言叹了口气,一脸的不信任,敖鸾箫都说:“妹妹,你之所以心心念念着去长安,正是因为看到了惟乔表妹的种种,心生羡慕效仿的缘故。不然前两天在泻珠轩,你也不会明明不喜欢猛兽,而且看都没看见过那头叫‘初五’的豹子,就非要惟乔表妹让给你了——方才你还亲口说了不忿惟乔表妹不肯接受徐世兄的话,可见你是觉得徐世兄好的——现在还要再跟咱们撒谎吗?左右这里没有外人在,我们都是你的血脉亲人,不管你做的是对是错,我们终归不会出卖你的,你又何必再作掩饰之词?”
敖鸾镜万没想到兄长会联想到她当初跟盛惟乔索取初五的事情不说,还得出她的的确确就是爱慕徐抱墨的结论,一时间只觉得胸口好闷,定了定神才咬牙道:“我真的对徐世子没有任何爱慕之情!”
见敖老太爷与敖鸾箫不但不相信的表情越发明显了,眉宇之间都有些不悦,显然是觉得她还想骗他们——敖鸾镜无论是想去长安,还是想嫁盛睡鹤,都是需要这两位亲长帮助的,此刻无奈,只好把真话说出来:“其实我心悦的是……是盛表哥!”
为了尽快打消他们的疑虑,索性全说了,“这次我之所以闹着要跟祖父一块来盛府,正是为了能够见到他!”
“他?”问题是老太爷跟敖鸾箫闻言,脸上的狐疑却丝毫未减,反而道,“他这两年一直在盛府,也没见你以前闹着要来,怎么这次听说徐家人带着徐世子来了盛府,你马上就哭着闹着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