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你接住的那盏宫灯处理掉!”盛惟乔感到整个人都不能好了,连跟盛睡鹤打嘴仗的兴致都没有,简短道了句,“我跟丫鬟们说失手掉海里了,你别叫人看出痕迹!”
完了速度起身按回机关,看着地板在自己面前合上,她捂住脸,绝望的倒地不起:本囡囡以后还能跟那只盛睡鹤照面吗?!
“这都怪盛睡鹤啊!”抓狂半晌后,盛惟乔泪流满面的低声自语,“区区一盏宫灯而已,失手掉下海就掉下海了,有什么好稀罕的——他为什么要伸手去接?接就接住了吧!他做什么还要带回房?!他就不能随手丢进海里吗?!那样的话,我方才开这机关做什么!?”
她不开机关,自然也不会误看到盛睡鹤沐浴的场景了!
那么现在也不会这么难堪这么狼狈了!
盛惟乔越想越觉得这些全部都是那只盛睡鹤的责任——嗯,这么想着,自己为什么要觉得以后都不好意思再跟他照面了?
错的明明就不是自己,明明全部是那只盛睡鹤啊!
那么不好意思的,也应该是他才对!
自己一点都不需要心虚好不好!?
盛惟乔忿忿的捶了下地板,心说……没有心说了,悲催的乖囡囡光顾着心乱如麻还有自我开脱,完全忘记自己现在还在机关旁边,于是她精确的捶中了机关所在,然后,跟昨晚一样,脚下一空,她什么都没弄明白呢,就被直接摔了下去!!!
比昨天晚上好的是,今天下面的浴桶还没撤掉,还有点烫的热水很好的缓冲了坠落时的冲击力,不需要重温被摔得七荤八素的感觉;她掉的也很准,没有磕到浴桶边缘之类的地方进一步增加自己的凄惨,给已经受伤的脚腕雪上加霜。
比昨天晚上还要尴尬的是——昨晚她虽然也穿了中衣,但……至少她是摔在氍毹上的,而不是擦着盛睡鹤的鼻尖摔下来,地点还是浴桶……
突如其来的变故,不只盛惟乔彻底懵住,盛睡鹤也惊呆了!
好一会,两人就这么站在浴桶里,隔着蒸腾的水汽,面面相觑,只觉脑中一片空白。
半晌,他们才如梦初醒,异口同声的指责对方——
“你怎么还在泡澡?!”
“你怎么又偷偷跑下来了?!”
跟着又异口同声的解释——
“你方才偷看时我刚刚开始沐浴,以为你说句话就走了,自然是放放心心的继续泡会了——我怎么知道你居然又开了机关不说,还又下来了?!”
“什么叫做偷偷跑下来——这都是这个机关做的太该死了好吗?!”
继而异口同声的发飙——
“你什么意思啊?!是我想开的机关吗?分明就是爹找的匠人不行,弄这么个东西简直就是坑人!而且你又不是我们女孩儿家,需要保养肌肤,动不动就在浴桶里一待半天,成什么样子!你就不能跟那些水手一样,提桶海水,站甲板上兜头浇下来,就算沐浴了?!你要不这么娇生惯养的泡澡,我至于摔进来吗?!”
“不要老怪机关,机关只是死物!你昨晚摔下来,虽然是偷听在前居心不良,还能说你不知道有这么个机关,难免中招!但今天是早就知道机关在这里,也是想通过这机关给为兄传话的——方才打开机关偷窥到为兄在沐浴,为兄也勉强认为你事先不知道乃是巧合了!可是现在,才隔了短短片刻,你居然又打开机关还掉下来……这么一而再再而三,你说你让为兄怎么相信你?!”
盛睡鹤冷笑连连,振振有词,“你还好意思说为兄泡澡的时间太长!你也不想想,幸亏为兄到现在都没起来啊!不然你掉下来的时候,为兄岂不是刚刚出浴在穿戴?!那样的话,为兄可就要吃大亏了!!!”
这话说的好像盛惟乔处心积虑想窥探他身体一样,女孩儿被气的眼前一黑,连目前处境都不管了,抬手就要去掐他脖子:“混账!!!就算我恰好看到你在穿戴,到底是谁吃亏?!”
“为兄既然有成为残花败柳的可能,当然是为兄吃亏!”两人虽然没有血缘,但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盛惟乔翻起旧账一件不落,盛睡鹤的睚眦必报,显然也是有个好记性在后面支撑的,不然连仇怨都记不住,还怎么个报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