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即使再加上祖父的面子,何德何能,能跟盛表哥比?”
“所以如果惟乔表妹要给你难堪,当初大可以直接拒绝你!”
“你又怎么可能有方才当众指责她的机会?!”
敖鸾镜听得心中好不烦躁,眼泪簌簌掉下来:“说来说去,哥哥还是信任那盛惟乔而不是我!那么我也要问哥哥了,你怎么知道盛惟乔容我上船就是对我没有恶意?!谁知道她是不是因为对我不喜,专门带我在身边好亲自折辱我?!”
“再者,正如哥哥所言,盛惟乔她深得盛家宠爱,就算她令咱们在船上出了岔子,反正自有盛家一干长辈替她善后,她怕什么?!”
她说到这里,忽然觉得一阵了无生趣,也不想继续诉说自己的委屈与担忧了,哽咽道,“终归是我福薄,本以为这一趟走下来,多少有些指望!未想现在连哥哥也跟我离了心!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明儿个哥哥把我交给他们处置也就是了!”
“我若是为了把你交出去任凭处置,还费什么功夫专门喊你过来问话?!”敖鸾箫这大半夜已经被她气的不轻了,这会再听这话,怒火急涌,竟是整个人都颤了颤,嘴角就渗出血色来,直直的看了她良久,才用沙哑的嗓子道,“果然祖父放你出来走一趟是对的,之前在家里,我们总以为你不过有些傲气有些娇蛮,无伤大雅……如今出门在外,没了长辈们的压制,你对我这兄长又素来没什么畏惧的,本性逐渐暴露,方能叫我们晓得你真正的问题有多严重!!!”
他合眼,养神片刻即睁开,深深看了眼敖鸾镜,疲惫道,“我会尽力为你争取盛徐两家的宽容,不过,小镜,如果你继续执迷不悟,不肯从歧路上回转的话……纵然你是我唯一的胞妹,我也不可能任凭你继续使什么歹毒手段的!”
“到时候,我也不管你喜欢的到底是徐世兄还是盛表哥——反正别说他们你一个都别想嫁,就是家里之前给你挑好的那几个,你也别想了!”
“我会说服祖父还有爹娘,对外宣布你在前往长安途中忽染急病,从此都将缠绵病榻起不了身!”
“为了不拖累你将来的夫家,只能将你留在敖家静养!”
“敖家固然不如盛家豪富,专门拿个山清水秀偏僻无人的庄子出来养着你,还是没问题的!”
“我会好好的养你一辈子,虽然你会很寂寞,但总比让你现在这个模样出阁,满心戾气心肠歹毒的惹事生非,到头来只怕连个善终的结果都落不到的好!”
敖鸾镜震惊的听着,半晌,她有些疯癫的笑了起来:“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苦苦哀求祖父让我前往长安,祖父明明怀疑我对徐抱墨有爱慕之心,并不赞成,最后却还是答应了——他这是要拿我这个孙女儿,给你这长孙做垫脚石啊!”
“枉我之前为了达到目的,没少在你跟祖父面前诉说与盛家徐家交好的重要性!”
“看来就算哥哥你没怎么意识到,祖父却是实实在在记在心上的!”“本来哥哥你才华能力俱不如徐抱墨跟盛表哥,即使得祖父福泽,与他们同行这段路,感情又能增进到哪里去?”
“但现在,有大义灭亲也要体恤他们的功劳,还怕他们不对你另眼看待?!”
“果然姜是老的辣,祖父好算计呵!”
“之前我求他的时候,他还不情不愿,一副却不过我纠缠才答应我的模样!”
“现在想想,只怕我才开口他就心里有数,只是为了给你铺路,故作不允,就等我这个自作聪明的傻子自投罗网,本来是他利用我的事情,倒成了我求着他了!!!”
她披头散发,死死盯住了敖鸾箫,口中“嗬嗬”有声,眼里恨的几乎滴下血来,“说什么掌上明珠!说什么心肝宝贝!说什么要汲取姑姑当年在盛家吃亏受委屈的教训,好生娇养女孩儿——说到底,女孩儿到底是外人!即使我念书比你更有天赋,可在祖父跟前、在敖家的地位,又到底怎么可能跟你这个正经的嫡长男孙比?!”
“是不是?!”
她这会字字诛心句句如刀,方才接二连三被她气的死去活来的敖鸾箫,反倒是冷静下来,看着她,说道:“你也承认家里自从出了姑姑的事情后,对你始终娇生惯养,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这些年来,说是我时常维护你。但那些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你以为祖父还有爹娘他们当真不清楚?为什么我一出面,你就没事了,这岂只是我在敖家有地位?!岂不也是祖父还有爹娘疼你的拳拳之心,因此才会给个台阶就不计较?!”
“但你是怎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