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来长安的时候,因为住在宁威侯府,不好意思偷懒,倒是咬牙早起了几天。
后来因为徐采葵的逐客令,从侯府搬出来住到盛兰辞这宅子里,上头既无长辈需要请安,中间的所谓的长兄盛睡鹤又纵容着,也就放放心心的继续睡懒觉了。
这么着,她本来平时就起的晚,昨晚又因为桓夜合的到来折腾了大半晌,直到天色快亮才回来睡——这会起身自然艰难非常。
绿锦跟绿绮又是哄又是劝,又是拉又是拽的,尽管已经使尽了十八般武艺,盛惟乔最终能够到耳房改建的小花厅里见忘忧时,时间也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忘忧跟前的茶水都没什么颜色了——好在忘忧没有因此露出什么不满,主动迎上来,规规矩矩的给盛惟乔请了安,复笑道:“县主说明儿个盛小姐会再次入宫觐见太后娘娘,让奴婢顺道给小姐身边的人说上几句。”
这就是要指点绿锦、绿绮她们,陪主子进宫时该做的准备与进宫后的一些规矩、禁忌了。
盛惟乔本来以为忘忧要见自己只是出于客套的照个面,自己随便跟她说几句话,赏点东西,也就是了,却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来意,微怔之后就是一喜,说道:“这可真是太谢谢你了!也谢谢县主!”
“盛小姐客气了,县主说,小姐很合太后娘娘眼缘,往后这样的机会多了去了,您跟贵仆迟早也会熟悉的,奴婢这会不过是奉县主之命蹭吃蹭喝来的。”忘忧抿嘴一笑,说道,“却不知道您明儿个会带哪几位姐姐进宫?”
盛惟乔虽然得了太后口谕,让她明儿个与盛惟妩、公孙应姜都进宫去,但她如今跟太后毕竟不算熟悉,也没什么品级,自然不可能带多少下人进入宫城——三个女孩儿顶多各带一个丫鬟。
这会闻言,盛惟乔忙转头吩咐槿篱:“去把八妹妹身边的甜儿、应姜跟前的眉弦都喊过来!”
又看了看自己身侧的绿锦、绿绮,这两人虽然都是她的左右膀臂,平时待遇、倚重都是一视同仁的,但绿锦比绿绮要稳重得多,拿主意的次数也多,所以还是定了绿锦,“绿绮帮我把县主给的这箱子搬厢房里去,绿锦你留下来跟忘忧姑娘好好学着点!”
她这么说,自然是打算把这小花厅让给丫鬟们请教了。
也是没办法,现在这宅子太小了,她们作为主人都是很勉强的住着厢房,丫鬟们的住处就更拥挤了。
之前在南风郡的时候,像绿锦、绿绮这种大丫鬟,都是有单独的屋子的。
在这里,却不得不三四个人挤一间——这还是她们有优待了,底下粗使,七八个人睡一屋的都有。
没办法,谁叫盛惟乔这行人带的东西跟下仆都可称众多,偏偏盛兰辞当年买下来的这宅子不大呢?
所以丫鬟们的住处,现在却不方便让忘忧去了,思来想去,也就这用来招待到访管事、大丫鬟之类的人的小花厅合适。
这小花厅是在正房之侧,论位置与盛睡鹤的书房正好隔着中间的正堂一左一右相对。
虽然如此,盛惟乔出门后,还是担心忘忧会趁机跟盛睡鹤有什么联系,从而让桓夜合对自己隐瞒真相——想起来也是她昨晚疏忽了,只让盛睡鹤发誓不去找桓夜合,可没说桓夜合主动来找盛睡鹤时,也让他不许做小动作。
所以盛惟乔这会犹豫了会,还是打发小丫鬟槿篱:“你在回廊下看着,别叫忘忧还有等会去跟忘忧请教的人进正屋或者书房!”
槿篱不知道她的想法,闻言就是一惊:“小姐,难道那位忘忧姑娘对咱们公子……?”
“想什么呢?”盛惟乔哭笑不得的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嗔道,“你照做就是了,别东想西想的!”
说着才进厢房里去。
进厢房后开了箱子,不出意外,里头除了几本书册外,就是厚厚的一叠手稿,上头用好几种字体作着笔记——最上面还有一封没封口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