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一脸茫然纠结的模样,盛睡鹤心中暗笑:就这么点整人的手段、就这么高的底线,还想刁难住老子?
别说在闺阁里没人看到,给她爬三圈学狗叫,就是去外面敲锣打鼓喊一堆人看着,让他这么做,他都无所谓好么?!
也不想想他的经历,海匪窝里摸爬滚打长大的!
那群毫无礼仪廉耻的杀才,底线之低简直骇人听闻令人发指!各种折腾、打压的手段更是推陈出新层出不穷!
长年耳濡目染下来,盛睡鹤要是连这么点脸皮都豁不出去,他早就自我了断了!
像之前在不夜阁,高承烜不知道他也在,当面说出羞辱他的话时,他跟没听见似的继续猜着灯谜……当时盛惟乔以为他忌惮高承烜的靠山,故而忍气吞声。
却不知道,这是因为就盛睡鹤在玳瑁岛受到的磨砺,区区几句针对性的恶言,根本无法挑起他心中的怒火。要不是高承烜自己作死,被赵桃媗下了面子后竟把目标瞄准了盛惟乔,盛睡鹤压根不会跟他起冲突。
当然这并不是盛睡鹤宽容豁达,而是因为他觉得这么点事还不值得打扰了他们一行人出行的兴致……反正高承烜这个人迟早会跟他同朝为官的,要报复的机会多的是。他可是“睚眦必报”的盛睡鹤,怎么可能放过任何敌人呢?
这会见盛惟乔欲言又止,盛睡鹤慢条斯理道:“乖囡囡,就照着方才咱们在不夜阁里看到的帝妃相处,没准这会儿天子正跪在舒昭仪榻前的脚踏上,头顶水盆的请罪、求舒昭仪千万莫要气坏了身子呢?!相比之下,我为你做的这点事情压根算不了什么,你千万不要觉得有什么负担!”
他这么说时心下嘿然:没错!老子就是这么豁的出去!
乖囡囡不是说嫁谁也不嫁老子么?!
倒要看看,这天下有几个男人,能像老子这么宠着惯着纵着容着由着你?!
跟老子做情敌……呵呵!
“谁有负担了?!”虽然盛睡鹤决意要为情敌们竖立起不可逾越的高峰,让他们以后所有的温柔小意跟千依百顺都被对比成苍白无力,是真心实意打算爬上一圈之后学狗叫的,但吃软不吃硬的盛惟乔,犹豫再三,还是受不了他这么做,闻言从榻上俯身,一把扯住他衣襟,怒声说道,“只不过我忽然改了喜好而已!我现在忽然不想看你爬也不想听你学狗叫了!!!”
“乖囡囡,你这是在羞辱我么?!”谁知道盛睡鹤闻言,勃然作色,就跟受了天大的耻辱一样,反手握住她手腕,愤然道,“说好了给我证明心意的机会的!为什么事到临头却又要反悔?!看着我一会儿狂喜一会儿绝望你特别开心是不是?!”
盛惟乔好想吐血:“我叫你爬一圈学狗叫才是羞辱你吧?!”
“那算什么羞辱?!”然而盛睡鹤理直气壮道,“那是我心甘情愿的事情!你现在不让我爬不让我叫,这才是羞辱!”
盛惟乔觉得这人脑子坏掉了,难以置信道:“你好歹也是个解元,还是高密王嫡子,正经的宗室血脉……”
“谁规定解元就不能绕屋子爬圈了?!谁规定宗室子弟就不能学狗叫了?!”盛睡鹤慷慨激昂,如果不听他说辞的具体内容,只看他这会的神情跟语气,还以为他在说多么义正辞严关系社稷的堂皇之论,理所当然道,“古时老莱娱亲,一把年纪的人了还满地打滚学小孩子耍赖呢!”
盛惟乔暗吐一口血,说道:“你也知道那是娱亲?人家那是孝顺父母双亲好不好?!”
“夫妻一体,妻子比父母更亲近!”盛睡鹤迅速回答,“对父母双亲尚且要这样侍奉,何况是妻子?!”
你还真是……女孩儿捂着胸口,好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俗话说,百善孝为先。你这么不孝顺,说的话如何能信?!”
“坊间还有俗话讲,娶了媳妇忘了娘,可见成亲之后与父母疏远,这都是人之常情!”盛睡鹤面不改色,振振有词道,“再说我的生身父母,乃是宗室的王爷、王妃,自有宗室俸禄养着,又有一群下仆伺候着,根本不需要我操心!我不打他们私房钱的主意,就已经是孝顺懂事体恤贴心了!”
“更遑论我既不是独子,也不是长子。将来赡养、孝顺他们的事情自有世子去做,世子顾不上的还有个容清醉顶缸,与我何干?”
“我既然压根不必管生身父母的死活,一门心思不搁在对你好上面,还能搁哪?”
“……回头你有本事把这番话说给高密王夫妇听!”盛惟乔彻底被他的不要脸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