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来是他跟盛惟乔的看法一样,就是实力才是硬道理,因此西疆的争斗是最重要的,只要将西疆,也就是西疆军争取下来,其他地方的布局再怎么一败涂地,大不了重新来过!
所以自然要全力以赴。
二来却是容睡鹤当时就做好了一旦发生战事,或者盛惟乔有喜,那么就安排妻子返回长安。那时候他也没料到赵适的援手会来的那么巧,刚好在盛惟乔有喜不久抵达,将得力心腹尽数带上,也是考虑到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送走妻子时,心腹多了夫妻俩都能更放心。
这么着,长安这边的人手,就显出捉襟见肘来。
哪怕容睡鹤专门留了公孙夙坐镇,但公孙夙到底就一个人,招安之后授予的官职也远不如孟归羽、孟归瀚兄弟,之前容睡鹤人在长安的时候,公孙夙有这义弟做靠山,还能压得住孟氏兄弟。
现在容睡鹤远在西疆,孟归羽跟孟归瀚又在舒氏姐妹的帮助下一而再的加官进爵增加权力,对于公孙夙自然就冷淡下来。公孙夙没人依仗,拧不过他们,也只能向西疆报信,让容睡鹤想法子。
本来孟归羽知道公孙夙的报信后,是打算退让一步,换取容睡鹤的谅解的。
毕竟他如今的羽翼丰满程度,还不敢跟容睡鹤正面怼上。
别的不说,单是孟家乾没出北疆就遇刺的事情,就是给他敲了个警钟!
可现在既知盛惟乔的行踪,他就想着,是不是用这位主儿拖住容睡鹤原本派来长安的心腹?
孟归羽沉吟道,“最好就是康昭县主半路上有什么不适,就地安胎!”
“这位县主自来娇生惯养,之前去西疆的时候,单是衣料首饰据说就专门用了好几驾马车装载!”孟归瀚为难道,“这次回来,说是吕时雨部护送的,随行的下仆也不知道有多少?那么多人盯着,还都是盛家伺候了几代的家生子,家眷不是在长安盛府,就是在西疆,再不是在南风郡,都在盛家或者密贞郡王的眼皮底下盯着,既不好收买又不好威胁……这么着,咱们只怕是没法伸手过去?”
“从西疆回长安,路上有没有规模比较大、也胆大包天不怕死的盗匪?”孟归羽思忖了会儿,就叫孟归瀚拿了舆图来桌子上铺了研究,“不能从康昭县主身边下手,但可以让她路上遇见袭击,乱军之中,不管是马车翻倒还是受到惊吓……以这位主儿的娇养,八成都会有些不适的。如此,就算她自己还想坚持,左右为策安全,肯定也要劝她停下,就地找地方静养。”
“不过这个地方不能离长安太远,那样的话,考虑到西疆目前的局势,会被认为是非久留之地;也不能太近,抓把劲就能赶到长安,那还停留个什么?”
孟归瀚边听边点头,只是让兄弟俩失望的是,据他们的了解,是没有这样合用的盗匪的。
想也不奇怪,西疆最大的盗匪,已经成了容睡鹤麾下的吉山营。而就算是吉山营还是吉山盗的时候,也挡不住五千北疆精骑。
吉山盗已经是倪寄道等人一心一意贪赃枉法的放纵结果了,不是每个地方的地方官都跟西疆官员一样不负责任的。所以其他地方的盗匪,根本发展不到吉山盗的规模,更遑论挡得住吕时雨部。
这还是离长安比较远的地方。
近一点,京畿这种地儿,那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地,真当数十万禁军养着吃白饭的呢?!
“没有盗匪可以利用。”孟归羽沉思了会儿,叹口气,说道,“那么为今之计,只有一个法子了:说服这位县主不要来长安!”
孟归瀚吃惊道:“说服她?这不太可能吧!且不说男女有别,她又在吕时雨部的保护之下,咱们压根就没法跟她直接联络,就说六哥你不是刚刚讲过,这位县主娇生惯养的,如今还有了身孕,肯定是要回长安来安胎跟生产的,这会儿她怎么可能去其他地方?难道是转回西疆去找密贞同甘共苦不成?!她就是自己昏了头要这么做,左右肯定也不会答应的!”
“你忘记皇后了?”孟归羽瞥他一眼,提醒道,“她能对孟家乾的事情给皇后报信,皇后承情之余,给她些回报,告诉她长安不宜前来的消息……有什么问题?”
孟归瀚道:“但是皇后要怎么说服康昭县主?”
“……”孟归羽凝神良久,一咬牙,道,“这样,把舒氏姐妹已经得知密贞与桓观澜的关系的事情告诉她!这姐妹俩左右恶名在外,之前陛下亲生的小皇子都遭了毒手,遑论是康昭县主?!尤其陛下还在,康昭县主就算靠山众多,也不敢说就一定挡得住这两位的算计!”
“如此为了自己跟孩子的康健,不怕她不找借口躲开长安!”
“但这个消息这么紧要……”孟归瀚迟疑道,“而且舒氏姐妹叮嘱过,不能告诉密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