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他们指挥不了所有的禁军,但有部分也足够了,毕竟单是春波湖水师,人数就已上万。而王爷这边,到现在都没有笼络到禁军里的高层。咱们倘若是护送郡王妃前往长安,全员出动,兴许还有把握,如今只能分兵的话,却哪里能够稳妥?”
吕时雨牙疼似的砸着嘴,说道:“那还不如劝郡王妃改变主意算了!”
“郡王妃摆明了心意已决!”程美竹道,“怀化将军都劝了几次了,最后还不是实在拗不过她不得不答应?这位娇客可不是一般的众星拱月长大的,咱们这种粗人,哪里劝得住她?别到时候说多几句,她发起脾气来,可就尴尬了。”
正说这话的时候,外头有人来禀告,说是盛惟乔请吕时雨过去说话。
“看来郡王妃是考虑好了,要跟您说孟家乾的事情。”程美竹闻言对吕时雨说,“要不您跟这位郡王妃好好谈一谈,再做决定?”
吕时雨叹着气,说道:“这些弯弯绕绕啊……老子有时候真想什么都不管不顾,冲上去跟茹茹大战三百回合还来的痛快些!”
抱怨了一句,到底整理衣袍出去了。
他到了盛惟乔的营帐里,果然见礼奉茶毕,盛惟乔就开门见山的说起了孟家乾的事情:“孟将军当初的慷慨之举,想必吕将军与我一样,都铭记在心!如今咱们已出西疆,不日大军就要折往北方,却不知道吕将军打算怎么安排孟将军?”
吕时雨打太极道:“末将还在等候怀化将军还有王爷的吩咐,娘娘可是有什么想法?”
“我知道将军多半是想将人送去长安,听候父王发落的。”盛惟乔微微一笑,说道,“所以咱们不妨来推演一下此举的结果:首先吕将军主要的任务还是护送我前往北疆,那么注定分不出太多人手押送孟将军!押送的人太少的后果,咱们都很清楚,最坏的就是全军覆灭,吕将军平白折损手下,人呢,也不知所踪!”
“退一步来讲,就算吕将军用兵如神,硬是把人送到了父王手里,难道将军以为,真的就能对孟氏一锤定音?”
“末将以为是可以的。”吕时雨不愿意被她牵着鼻子走,故意道,“王爷与孟氏相持多年,原本不分上下。如今孟氏做出如此自绝于大穆的举动,一旦公开,必受天下唾弃!王爷再趁胜追击,何愁孟氏不倒?”
盛惟乔看着他,似笑非笑:“将军说的这个,只能建立在孟氏迄今对此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倘若孟氏现在就已经知道了此事,且做出了准备的话。即使从孟将军入手彻查,也什么都查不到!毕竟他其实本来就什么也不知道,出面的都是高且仪不是吗?”
“到时候,顶多也就是拖个高家下水,孟氏舍车保帅,重整旗鼓,又还是那个强敌!”
吕时雨眉头一皱,沉声说道:“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盛惟乔自然不会明确承认自己有给孟氏通风报信,只微笑道,“孟氏没有那么好铲除的。”
“究竟是孟氏没有那么好铲除,还是娘娘不希望他们那么好铲除?”吕时雨硬邦邦的说道,“娘娘自己心里清楚!”
盛惟乔见他似乎有些动怒了,也不紧张,继续笑着:“好吧,那么咱们可以再退一步来设想!”
“将军神机妙算,顺利将孟将军送到了父王手里。”
“父王与众幕僚运筹帷幄,成功干掉了孟氏,大获全胜!”
她嘴角勾起,笑意盈盈的问吕时雨,“然而……这对于将军这样的有才之士来说,真的是好事吗?”
“为何不是好事?”吕时雨眯起眼,反问,“我等汲汲营营,辛苦多年,图的不就是帝位复归明君,而不是由那个只会在后宫饮酒作乐不问政事不管天下苍生死活的昏君霸占?!”
盛惟乔道:“将军高风亮节,倒是我小人了!”
赞了一句,不等吕时雨接口,她跟着就说,“不过呢,我倒忽然想起才成亲时候的一件小事了。”
“密贞自幼豢养有一头黑豹,取名‘初五’,他自己喊‘五哥’,下人跟晚辈们都是尊一声‘五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