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是这会儿才起程,那么到时有可能来抢功的。”还好容睡鹤皱眉思索了会儿,摇头道,“但现在人都快到了,显然是早就出发了的。八成是真心想来救援,只不过因为种种缘故,到这会儿才来告诉。”
这个种种缘故,许连山等人也是心里有数:曹岸是赵适的人,这个他们是知道的。而赵适在北疆军中只是二号人物,出兵支援西疆,必然要受孟伯勤的刁难。
哪怕孟氏才发生了“勾结茹茹”的事情,孟伯勤在北疆经营多年,始终压了赵适一头,想不留痕迹的找麻烦,总是有法子的。
此外朝廷到现在都仿佛完全不知道西疆被犯……天知道都在暗流汹涌些什么?
“就算怀化将军一片好意,但若因此断送了如今这大好局面,实在划不来。”许连山皱眉了会儿,说道,“郡王,要不咱们找个借口,打发他们回去?实在不行,就由属下去见曹老将军,将方才那番话添油加醋的在老将军跟前骂上一遍,将他们气回北疆去?”
大败茹茹的功劳这会儿已经被许连山等人视为囊中之物,即使认为曹岸他们是真心来救,众人也是打从心眼里不愿意被分了好处去。
他们这种心情容睡鹤也能理解,不过他却不打算依从的。
毕竟他这会儿手底下正缺人手呢,设伏的南疆军是用密诏借来的,计划中的西疆精骑连个轮廓都没囫囵出来,送上门来的北疆精骑,怎么可以放过?
“其实这是件好事。”容睡鹤思索了会儿,缓缓开口道,“那伏真在茹茹地位不低,此番茹茹进犯我大穆,却是塞厉为统帅。虽然这里头有登辰利予绝对不会将茹茹大军交给那伏真的缘故,却也足见塞厉并非无才之人!”
“其他不说,就说这次那伏真‘逃’回草原,塞厉为了替登辰利予铲除心腹大患,果断放弃对益州的进攻,可知此人不是那种只会打仗的莽夫!”
“他之所以失败,归根到底是因为对孤不了解,完全意想不到那伏真会被孤劝降,而孤劝降那伏真后,又会放虎归山!”
“为了让那伏真从塞厉手底下逃生,乌衣营这段时间几乎是全军出动,耗费无尽心思,更是将局一路布到了估计塞厉此刻完全想不到的北疆!”
“以有心算无心,方才胜了这一局!”
“却非塞厉无能。”
“所以,尽管塞厉此刻非常需要战功来保命,贪功冒进的可能却不是很大!”
“甚至他还会格外的谨慎,因为他这会儿是输不起的!”
“如今北疆军在这眼接骨上赶到,却可以最大限度的帮了咱们这个忙了!”
许连山等人对望几眼,疑惑的问:“郡王,此话怎讲?”
第二百三十一章 意外的得知
容睡鹤不答反问:“倘若你们是塞厉,对于大穆朝堂无视西疆告急之事,是否会有疑惑?”
“塞厉是茹茹要人,对于我大穆上层的情况,不说了如指掌,必然也会有所耳闻的。”许连山不假思索道,“我大穆当今天子昏聩,数十年来不理朝政,只知在后宫花天酒地的享乐。受托国事的高密王与孟氏,则勾心斗角不断,为此罔顾大局,也不无可能?”
“你这还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想,而不是塞厉的想法。”容睡鹤闻言摇头道,“塞厉是大穆敌国的统帅,就好像咱们设想茹茹上下,首先就不会考虑他们会是仁慈宽容友善一样,他揣测咱们,同样会从最歹毒最阴险的角度出发!”
“所以孤如果是塞厉的话,孤会认为,所谓大穆天子昏聩、朝臣勾心斗角,罔顾益州陷入重围,这都是大穆为了诱敌深入抛出来的烟幕。因为其他不说,就说孤乃高密王嫡子这点,塞厉怎么会相信,朝堂会轻易放弃孤?!”
“因此即使咱们守城时,再艰难都没让南疆军露面,塞厉也会怀疑,一旦深入西疆,必有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