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
“我不在他身边,谁知道那些投靠密贞的人,尤其是之前随逆王容菁撤出长安的那些官宦,会不会看中他,将女儿侄女什么的主动献上?!”
“那些都是高门贵女,大抵才貌双全,还有家世可做筹码。”
“相比之下,我有什么?!”
“你们敢说,我就算在这宫里头蹉跎日久,阿喜在外面,会一直等着我?!”
皇后冷笑起来,眼泪簌簌而落,“董良既然可以算计我跟阿喜有夫妻之实,如果他认为阿喜迎娶他人更为合适,难道不会用同样的法子,逼着阿喜对我毁诺?!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们那位董管事,对别人如何我不知道,但对我,实在没多少信用可言!”
“毕竟即使我在他心目中不值一提,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做得出来毁人清白的事情的不是吗?!”
缕音跟缕心被质问的哑口无言,实际上她们晓得董良还真是这么想的:利用公孙喜,让孟皇后去卖命。
至于说最后是不是一定会把公孙喜交给皇后做酬劳,那可未必了。
“既然我跟阿喜之间有这么多的不确定,我想留下同他的孩子作为纪念……”孟皇后深吸口气,“如此即使他日还有相见之日,纵然他已有娇妻美妾陪伴在侧,我多少也不寂寞……过分吗?”
缕音跟缕心毕竟年轻,虽然经过乌衣营的洗脑,杀人放火陷害无辜什么的都看的很淡了。但因为实战比较少的缘故,道德感还没完全沦丧。
此刻皇后似乎又没有出卖跟背叛她们,说起来还是自己人,这凄楚哀怨的样子,她们多少有些同情。
踌躇了会儿,对望一眼,就说:“现在娘娘都跟崇信侯摊牌,且取得了崇信侯的帮助,给陛下‘侍寝’也有好几次了……这会儿奴婢们难道还要跟您对着干吗?”
孟皇后闻言心头一松,她之前之所以要甲士将这两人软禁到后殿,一来是怕她们阻拦自己跟孟归羽求助,二来就是怕她们对自己下毒手,让自己小产。
此刻见缕音跟缕心这么说,虽然不至于立刻完全信任,到底是主仆和解的一个征兆。
于是换了笑容,说道:“我跟孟归羽说好了的,如果这个孩子是男孩儿,那么当然直接做储君或者新君;如果是女孩儿,就效仿我那堂姐孟侧妃,来个双生子!”
她叹了口气,“我是希望是女孩儿的。”
这是真心话,女孩儿不能继承皇位,幼主的差事会由跟她毫无血缘的孩子来担任,受到的重视固然会差一点,相对来说,却也更安全。
缕音跟缕心柔声安慰道:“是男是女都无所谓,反正都是您跟阿喜的血脉,只要健康平安就好。”
皇后又说了几句对孩子长相、性情、天赋方面的冀望,缕音、缕心也随声附和。
如此在主仆的齐心协力下,殿中的气氛渐渐的融洽起来。
看看火候差不多了,皇后方叹息一声,说出目的:“孟归羽那边,孩子的真实身世,我还是说了那个之前逆王容菁执掌长安时,有胆大包天的禁军对我不轨,末了被你们所灭口的事情……但舒昭仪却因为我这两次去陛下那边,生出猜忌跟防备,方才闹了我过去,暗示她竟是知道阿喜的!”
这话听的缕音跟缕心都吃了一惊,忙问:“那她还说了什么?”
“就是怕我身为皇后,一旦生下嫡子,她跟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就没什么用了!”孟皇后目光闪动,说道,“故此心中惊惧,以此威胁,要我给她个交代……我好说歹说的,暂时总算镇住了她,只是留着这么个隐患,我总是不放心!”
缕音与缕心对望一眼,异口同声道:“不说娘娘不放心,我们也是很不放心的……只是这会儿宫里头就咱们几个人,要对付她,实在力有未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