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不再追究,却跟洛公子讨论起如何名正言顺的跟盛家退亲来。
而这时候,明老夫人正在乘春台哭哭啼啼的要盛兰辞无论如何也要保住盛惟德跟洛小姐的婚约,因为盛兰辞一口咬定这是二房的事情,盛惟德的亲爹在,断没有大伯越俎代庖的道理,明老夫人又命人将盛兰斯喊过来,逼着他跪在盛兰辞跟前,求盛兰辞帮忙做主。
其实盛兰斯在这件事情上倒比明老夫人清醒的多,才过来,听老夫人说明情况之后,就说:“大哥是什么人,娘您还不知道吗?要是能帮的,不用咱们说,什么时候没帮过?这会儿这事情,大哥既然都说了不便插手,显然自有道理。这天底下女孩儿多了去了,德儿又不是娶不到人,干嘛非要盯着洛家女孩儿?显得咱们家多上赶着求他们似的……”
他这么讲当然不是因为知道了真相所以通情达理,也不是真的对盛兰辞多么爱戴,爱戴到了愿意盲从的道理,而是知道盛兰辞对盛惟德素来关注,在婚姻这种要紧大事上,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这会儿既然这么做了,要么就是别有内情,而且严重到盛兰辞也没法插手;要么就是天知道怎么得罪了这大哥,且叫这大哥恼怒到迁怒侄子的地步。
盛兰斯虽然为人混账,却也不是全没脑子,他可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够快活到今日,全靠这长兄。哪怕是这两年分出去了,只要盛兰辞一日还认他这个弟弟,上上下下谁不给几分面子?
要是当真跟这大哥撕破了脸,这郡城上下,谁还看得起他啊?
反正盛兰斯对于盛惟德也没什么感情……准确来说他对所有的孩子感情都很一般,之前的宠爱,大抵都是跟着生母来的,谁得宠的时候,子女以母贵,受到爱屋及乌,之后生母失宠,孩子也就被厌弃了。
常人眼里最重要的元配嫡长子也是如此。
所以跟明老夫人不一样,对于盛惟德能不能娶到望族嫡女,攀上个厉害的岳家……盛兰斯一点都不关心,甚至深入一点想一想的话,这种来头大的儿媳妇,他未必得罪得起。要是人家是个孝顺的也还罢了,要是个仗势欺人脾气暴烈的,他就算是公公,往后八成也是过不好的。
毕竟且不说人家有娘家撑腰,他这就有个辈分不一定弄的过,就盛老太爷跟明老夫人还有盛兰辞夫妇,到时候只要洛家女孩儿做的不是太过分,又狡诈点恶人先告状,十成十会怀疑盛兰斯不好!
因此不管是出于“绝对不能让儿子的前途妨碍了老子继续沾大哥的光”的目的,还是“弄个门楣不如盛家的儿媳妇在老子跟前肯定毕恭毕敬不敢多管闲事”的考虑,盛兰斯这会儿特别的体谅盛兰辞、特别的懂事乖巧!
不过他一顿侃侃而谈,却忘记亲娘明老夫人就在旁边了。
这会儿话没说完呢,就被脸色铁青的明老夫人反手两个耳刮子,打了个头晕目眩!
老夫人咬牙切齿的看着他:“混账东西!!!嫡长子的婚事,你居然也敢这样大放厥词?!看来老娘这两年真是太放任你了!回头你要是敢再去那些花花草草的地方胡天胡地,我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盛兰斯平时是不怕老夫人的,毕竟他一直受到明老夫人的偏爱。
但还是头一次看到亲娘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此刻愣了愣,一时间倒是被镇住了。
“兰辞,你看看他!”明老夫人见次子指望不上,冷静了下,只得继续自己上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同盛兰辞倾诉,“当着咱们两个的面啊,他就这样下死劲的坑德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他的想法,他不就是想着弄个小门小户的女孩儿给德儿,如此儿媳妇进门之后底气不足,自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就算觉得他这个公公有辱我盛氏门风,又哪里敢说什么?只怕连好言好语的劝说都不敢!”
“你说这样子,二房的将来,还有什么指望?!”
又提到盛惟元,“惟元年纪小,不是为娘咒你们,但你们夫妇这年纪,往后再给他添兄弟的指望也不大了,回头孩子还不是得德儿他们几个互相帮衬?若是德儿被这孽障害了,将来自家的事情都顾不过来呢,却哪里能给元儿打下手呢?到时候元儿孤零零的一个人,岂不辛苦?”
盛兰辞耐着性子听到此处,实在有点烦了,遂冷笑了一声,说道:“娘,您可别怪孩儿说话直:只是孩儿虽然有两个亲弟弟,这些年来又给孩儿帮衬过多少?是孩儿一直帮衬着弟弟们才是吧?”
这话说的明老夫人瞠目结舌,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倒是旁边的盛兰斯反应过来,心知不管是什么缘故,盛兰辞这会儿对他们已经生出真正的厌憎之心来,万不可继续火上浇油了!
一面偷偷扯她裙角,暗示她消停点,一面小声道:“娘啊,大哥说的没错儿!孩儿这些年来给大哥大嫂添的麻烦就够多了的,三弟虽然没怎么惹事,彻儿、妩儿的前途,哪件不是压在大哥大嫂还有乔儿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