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瞧着喜欢,忍不住凑过去亲了口,笑着问容蕤宾:“孩子跟我们一块儿吧?你同乖囡都年轻,见的又少,只怕不太会抱,别弄的他不舒服了哭起来……才赶了路,还是不要折腾的好。”
容睡鹤笑着说道:“娘肯帮忙,那当然是求之不得。”
他这会儿心思也确实没多少在儿子身上,恭恭敬敬送了岳父岳母抱着容蕤宾上了最奢华舒适的马车,又将小舅子盛惟元拎了进去,末了就回身钻进后头盛惟乔独自乘坐的马车里。
入内之后,不待妻子开口,便上前一把将她在狭窄的车厢里抱起来,盛惟乔没有防备,正要低呼,想起前头的父母,赶紧噤声,又惊又笑,道:“你做什么?”
问话之间,容睡鹤已经将她一把揽进了怀里,亲了口,就势用面颊蹭了蹭,笑着问:“乖囡囡,这些日子,想我没有?”
“想不想,你心里没数么?”这天在盛惟乔看来还是冬日里一样的,虽然马车里烧着炭火,不必穿裘,她也着了夹衣,紫地鸑鷟衔花纹窄袖交领短襦之外,更套了一件鹅黄半臂保暖,但容睡鹤身体好,在朔风呼啸的草原上都不掩裘衣衣襟的,如今已经换上了常人春日里才着的春衫。
盛惟乔被他搂坐膝头时,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手臂,此刻隔着薄薄的衣料,双方的体温都是如此的清晰;后背抵着的胸膛,是记忆中熟悉的坚实宽厚;耳畔夹杂着轻笑的呼吸中有着刻意压抑的绵长思念,这一切让她有片刻的恍惚,继而就也笑了起来,朝后靠了靠,抓着丈夫的手圈住自己腰肢,回眸飞了个媚眼,“我连换洗衣裳都没收拾几件就上了船……可怜姨母跟外祖母那边答应的亲手做的吃食,影子都没见到呢就走人了!”
“乖囡囡,你真乖!”容睡鹤笑着偏头在她鬓角亲了亲,柔声说道,“姨母跟外祖母那边的吃食没吃到,回头你家睡哥哥亲自下厨给你洗手作羹汤补偿好不好?”
盛惟乔嫣然道:“这还差不多!”
这个笑容才展露到一半,猛然想起不对,反手抓住他衣襟,瞬间换了张脸,怒问,“对了,小乔是怎么回事?!你之前不是信誓旦旦的跟我说,你没找到她么?!怎么这次你孤军深入草原之后,立马把人带回来了?!”
“你别跟我说当初我亲自收进包裹里的瓷簪不翼而飞,跟这事儿全没关系!!!”
“乖囡囡,小乔人如今在夏州,过些日子才能够过来,到时候你们姐妹团聚,想说什么都成!”容睡鹤见状赶紧安抚,“至于说瓷簪的事情……等会儿回到府中,我顺带也给爹娘说一说如何?毕竟爹娘肯定也想知道此事的!”
盛惟乔狐疑的打量了他会儿,见他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才冷哼一声,放开手,说道:“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交代清楚!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
“乖囡囡,你学坏了!”容睡鹤闻言就是叹息,说道,“咱们这么久没见,还是千里来相会,你居然就跟我说了两句不到情话,就惦记起了其他人!你心里到底有没有你家睡哥哥的?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以为你最早也要回去府里之后才想起来这事儿的!”
“这只怪你这会儿长的比之前丑了点!”盛惟乔哼了一声,说道,“我瞧着没那么水灵了,心中失望,自然就有功夫想到其他事情了!”
容睡鹤顿时伤心:“只不过去了趟草原,我回来这两日还专门收拾过的……怎么就不水灵了?我还年轻的很啊!”
跟着不服,“乖囡囡,你要知道,男子跟女子不同,不是说越水灵越好的,难道你不觉得你家睡哥哥经过这两年的烽火磨砺,越发有男子气概了吗?”
这话其实是真的,容睡鹤容貌传了亲祖母莫太妃,太妃当年不说艳冠后宫,也是先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嫔里头一等一的美貌。所以他虽然杀伐果决,手段狠辣,模样却很有欺骗性,说好听点就是翩翩浊世佳公子;难听点就是小白脸一个。
然而这两年转战千里,几经风霜下来,固然瞧着沧桑了些,气质却越发的英武堂皇了。
此刻一手搂住妻子的腰肢,一手托住下颔,摆了姿势,同盛惟乔理论,“你自己看看!”
“嗯,我仔细看了下,确实你这会儿瞧着越发的风流不羁了。”盛惟乔要笑不笑的回头打量他一番,笑眯眯道,“真是怎么看怎么叫人心旌摇荡……”
容睡鹤一听这话就知道不好,果然盛惟乔跟着脸色一沉,“那么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没少跟小妖精们拈花惹草吧?”
“乖囡囡,你至于对自己的眼力那么没信心么?”他叹口气,伸手抓住盛惟乔的面颊捏了捏,郁闷道,“你自己哭着喊着要嫁的人,是什么本性,你不知道啊?你家睡哥哥从来都是最忠贞不二,最一心一意的好不好?!”
盛惟乔拉开他手,反过来扯他脸皮,哼唧道:“什么?我哭着喊着要嫁给你?明明就是你哭着喊着要娶我,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千里迢迢专门跑去南风郡求亲的?!见我爹娘外祖父外祖母他们齐聚一堂,吓的走进去时腿都发抖了你敢说不是?!”
“想当初在盛家祠堂里的时候,是谁抱着我死活不让走,非要留下来陪睡啊?”容睡鹤斜睨着她,“徽懿也还罢了,她年纪小!你那会儿可是已经能够议亲了!我还不是想着虽然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然而我这么光风霁月不能亏心,所以从此认定了要对你负责……”
话没说完就被盛惟乔狠狠踩了一脚:“你装神弄鬼吓的我跟七妹妹好长时间不敢一个人睡还好意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