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讨厌喝药,就是厌恶药汁的气味,对药味也格外敏感。颖坤略一顿:“是吗,大概是为陛下奉药时染上的。”
兆言又闻了闻:“不对,我喝的药不是这个味道。”
煎药不都是那个浓苦的气味,还有分别?“这你都能闻得出来?”
“那当然,我鼻子灵得很,药味那么难闻,稍有一点就能闻到,而且各有各的难闻之处。”
“既然如此,那我还是离陛下远些吧。”她挣开他的手臂想站起来。
兆言却搂得更紧不让她走:“再难闻的药味到了你身上也成了香味,我就喜欢。”他凑到她颈后发间嗅着,“你就是碗毒药,我也喝得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他沿着她的脖颈一边嗅一边吻,伸手将她的腿掰过来侧坐在自己身上,一路吻到她唇边。唇舌交缠时,她轻启檀口放他入内,他却突然退开了,皱眉道:“你嘴里也有药味。”
颖坤不语,他又问:“你在服药,为何隐瞒?”
颖坤垂着眼道:“只是一点小毛小病,并无大碍,觉得无关紧要就没有提。”
“需要喝药的毛病都不算无关紧要,究竟怎么回事?”
颖坤稍顿片刻方回答:“上回伤了腿骨没有养好,有点风湿症状,大夫开了药让我慢慢吃着调理,往后陛下得经常忍耐我身上的药味了。”
风湿很难根除治愈,兆言便有些心疼:“之前看你恢复得很好,比武打我下手那么狠,哪像有事?是不是在景州那次大雪冻着了?”
她心不在焉地回答:“大概是吧。”
兆言接着说:“说来说去都是因为我。你在军医那里看的,还是燕州城中的名医?趁现在不严重尽早医治,连根拔除,不然以后上了年纪这病有你受的。”
颖坤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谈,问:“陛下召我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兆言道:“想你了,就叫你过来,不行吗?明明住得这么近,我不找你,你也不主动来看看我是吧?”
颖坤问:“那为何要来书房里?”
他满意地笑了,在她唇上一吻,低声道:“一会儿就去寝宫,还是你喜欢仍旧在温泉里?”
颖坤面色飞红别开脸,他亲了亲她的面颊,倾身往前道:“叫你来书房是让你看看这个。”拿起刚才那份文书在她面前展开。
她才留意到他正在看的并不是鲜卑皇帝的使者奉上的国书,形制格式要简陋一些。打开一看,竟然是拓跋辛的降书,说自己还有五千精兵、一千匹良种骏马、各式精良军械等,愿携之敬献大吴皇帝阙下。他被宇文循逼得走投无路,竟想叛国投敌来投奔南朝寻求庇护。
兆言一手搂着她,另一只手在桌案上轻敲,问:“此事你怎么看?”
颖坤把降书折起放回案上:“马和军械可以笑纳,人就算了。”
他被她引得失笑:“这么损的招你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我还以为你在大是大非上跟忠武公一样光明磊落。”
“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光明磊落的人也不等于榆木疙瘩死脑筋,我爹就是这么教我的。拓跋辛这种不学无术祸国殃民的奸佞,我们大吴要他作甚?正当两国和谈之际,把他送回去给宇文循作为登基的贺礼,谈判时还能为我们多挣些筹码;祸首只是拓跋辛,那些士兵就不要连罪了,既然是精兵强将,先扣下几个月等和谈结束边境安定再遣送回去;良马留下配种繁育,军械交给工匠拆解研究,鲜卑骑兵装备精良所向披靡,值得我们效仿。”
兆言伏在她肩头笑得发抖:“真看不出来你这么无赖——不对,你本来就是个小无赖,以前只有私底下作弄我,现在堂而皇之去作弄别人了。拓跋辛要是猜到你打算这么对付他,还不如直接向他们鲜卑的皇帝卸甲投降。”
颖坤冷冷道:“那也是他活该,自作自受。”
兆言笑意渐收,他把下巴搁在她肩上,歪过头去看她:“拓跋辛要来归降投奔,得找个人去边境和他接洽。末儿,你想去吗?”
她脸色微变,转过去与他对视:“陛下,我……”
他垂下眼睫,双臂从她腰间伸过去,握住她的手扣在身前:“我把他交给你全权处置,如果你觉得还不够解气,当场杀了也不要紧。”
颖坤看着他不语,他终于抬起眼来,笑容微苦:“我只是希望你能高兴一点,放下过去的负担……”
她靠在他肩上,握住他的手没有说话。他的体贴细致令她感怀,也许彻底忘记过去才是对他最好的回报,但是这件事,她也必须去做。
作者有话要说:第100章啦,全文也接近收尾了,大概还有10小章左右,如果我不话痨病狂性大发的话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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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与拓跋辛接洽的地点约在圣州还要往西三十里的长城关隘,距离燕州有四百余里。吴魏和谈,双方大军未撤,居庸关、檀州、景州一线都有鲜卑官军驻扎,最东头的平州北面又有女直骚扰,拓跋辛如果落在渤海女直手里,只怕比被自家官军捉住还要惨。他偃旗息鼓一路西行,一直绕到圣州西面,选了一处野外的偏僻关口入关。
兆言听说拓跋辛选了那么远的地方,立即就后悔了:“四百多里,一来一回少说也要十多天,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