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翻他,就可以坐到那个位子上去。
可转眼前,他就冷静了下来。但这一瞬间涌上的念头仍是像刀痕一样狠狠刻在他的心里,就算现在冷静下来,他也忍不住一遍遍回想。
相比起来,之前他还在为如何在皇上的压力下,选择直郡王或太子而发愁,那简直就像他看弘昐的游戏一样幼稚可笑。
但几天后,三爷再次来访时,原来这几天一直被那瞬间涌上的念头激动不已的四爷却突然冷静下来了。他看着仿佛跟以前一样,为皇上的一举一动担心不已的三哥,居然觉得三哥的反应特别的虚假。
三哥在骗他吗?
四爷警觉起来。大家都是皇上的阿哥,三哥比他还年长。他都能为皇上变‘老糊涂’了而生出野心,三哥呢?
三爷端着茶也不喝,仍在嗟叹:“老四,你说这到底要怎么办?”
四爷心里怎么想的,面上不露,跟着他一起叹:“三哥,弟弟也糊涂着呢。唉……”
送走三爷后,四爷慢慢踱回书房,站在刚才两人对座饮茶的小几旁边。茶碗已经被小太监收下去了,他盯着三爷坐的位置,心道:三哥,你真是在骗弟弟吗?
除了你,其他的兄弟也都有自己的心思了吗?
五弟呢?七弟呢?
之前,七弟的侧福晋在你的府上事事跟着素素学,七弟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从那天后,你的侧福晋来找素素,你来找我。是真的认为七弟腿不好,不值得打拢、警惕,你四弟我值得吗?
……五弟呢?
他是个什么意思?
宫里有宜妃,宫外有老九。母族是郭络罗,八弟的福晋跟宜妃一族。
四爷在书房一直站到天黑,门外的苏培盛不敢自己进来提醒,踢了个小太监进来点灯。小太监瑟瑟发抖的进来,抖着手把灯点亮,还没出去,被陡然亮起的灯光刺着眼睛的四爷皱眉看他。
扑通一声,小太监就跪下了,整个人抖如筛糠,却不开出声求饶大哭。在书房侍候的太监们都知道四爷的习惯,他最不喜欢受罚的太监一跪下就大哭大声求饶,轮到这样的非拖出去打板子不可。
所以大太监带他们,教的第一件事就是受罚不许求饶不许哭,就算磕头也要度着四爷的心思,要是四爷正嫌烦,最好连头都不要磕得太难看。
怎么叫不能磕得难看?就是不能磕得血沫四溅,涕泪横流,让主子看了恶心。
所以小太监跪下归跪下,头也不敢磕,只能拼命从眼角扫四爷的神色。
四爷没注意到他,一见四爷眼神移开,苏培盛在门边拼命使眼色让这小子快滚出来。小太监连滚带爬的出来,一出来就满脸泪,怕自己嚎出来还不忘用手捂住嘴。
苏培盛看他这熊样,怕他一会儿再吓尿在这里,小声道:“快滚!回去洗洗你的狗脸!”
站到七点,天都黑透了。四爷才在里面叫:“苏培盛。”
苏培盛赶紧深吸一口气,肃手垂头进去。
四爷道:“让他们传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