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2 / 2)

“大早上的吵吵什么?还有没有点规矩!”

安氏怕齐振南,平日对齐妤和齐甯有多不满,也不敢在齐振南面前表现出来,赶忙堆了笑脸上前迎道:

“孩子不懂事,拌了两句嘴,我正要劝呢,国公息怒。”

齐振南盯着她看了一眼,安氏再做贤良状,齐振南又看向齐甯,问:

“你与祖母坐一辆车,今日照应着祖母便是,不用管其他的。”

说是让齐甯照应祖母,其实是让齐甯待在祖母身边,让祖母照应齐甯。

齐甯指了指等候已久的王府马车,对父亲道:“姐姐派车来接我的,让我坐王府的车去。”

说到底她和姐姐都是外嫁女,跟娘家的人一同赴宴,免不了要被外人询问的。

齐振南知道长女素来妥帖,点点头,对身旁跟着的,年仅十岁的世子齐隽道:

“你随为父各骑一马而行。”

齐隽小小年纪却很英挺,闻言爽快道:“是,父亲。”

安氏闻言,担心不已,连连摇手:“不可不可,隽儿才多大点,哪能只身骑马,多危险啊。”

齐振南没说什么,看向齐隽,齐隽立刻会意父亲的意思,拍着胸脯说道:“放心吧,母亲,儿子六岁就学骑马,摔不着的。”

“啧,你个小孩子懂什么,不行不行,绝对不行的。”

安氏嫁过来之后,好不容易为齐振南生下了个儿子,宝贝的跟眼珠子似的,怎么能让他冒险。齐烟齐韵两个姐姐也不舍得,纷纷跟齐振南求情,弄得齐隽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既想在父亲面前表现一番,又不想让母亲和姐姐们太过担心。

齐振南不耐的挥挥手:

“年纪再小也是男儿大丈夫,骑马都不敢,将来如何光耀门楣,建功立业?似你们这般儿女情长只会耽误他。”

齐烟对此有话说:

“父亲,隽弟不过十岁,您就要让他光耀门楣,建功立业去吗?他可是您唯一的儿子,将来国公府都要靠他撑起门庭,可不能出什么差错。”

她话中故意强调了‘唯一的儿子’这几个字,仿佛让人觉得齐振南现在叫儿子骑马就是出差错。

安氏也知道齐烟这句话定会让齐振南不快,但为了儿子不冒险,便没有阻止,齐振南自然不能明摆着不顾儿子的安全,遂问齐隽:

“你自己说,骑马还是坐车?”

齐隽左右为难,齐烟见状,想着自己反正已经开了口,惹了父亲不快,也不介意再惹一次了,拉着齐隽的胳膊替他做决定:

“隽弟还是随母亲和姐姐们坐车吧,等你再大些,再随父亲骑马。”

齐隽看了看母亲,见她着实为自己担忧,便点点头,算是放弃骑马,同意坐马车了。

齐振南被这母子母女几人弄得一肚子气,老夫人秦氏从门内走出,才稍微缓解了僵持的气氛,齐振南摆摆手:

“罢了罢了,赶紧上车吧。母亲您慢点儿。”

秦氏点点头,看见齐烟搂着齐隽往她们马车上去,秦氏开口道:“隽儿既要坐马车,便与我来坐吧,横竖甯姐儿有王府的马车接送,我车里就一人,委实寂寞。”

安氏和齐烟齐韵纵有不愿,也只得放手让齐隽去坐老夫人的车了。

秦氏上车前问齐甯:“你长姐可说她什么时候去?前几日她回来,不过随便吃了些东西就走,我与她还有好些话没说呢。”

齐妤和齐甯的生母去世之后,两人就跟着老夫人,齐甯年纪小,大多是齐妤管着,老夫人跟前伺候最多的便是齐妤,祖孙感情甚好。

齐隽也跟着说:“是啊,我也好久没见着长姐了,上回她还说要考我呢。”

齐甯摸了摸齐隽的头,说道:

“姐姐说她早些去,在那里等着咱们,咱们去了她该就在了。”

说完,齐甯亲自扶着秦氏上马车,又把齐隽抱了上去,然后自己才坐上了王府的马车,跟着国公府的车队一同前往安国公府。

安氏和两个女儿坐在马车里,安氏看着儿子上了老夫人的车,有些闷闷不乐,齐烟和齐韵小声气愤道:

“父亲和祖母的心都偏到胳膊肘外头去了,就是没把咱们当一家人,见不得隽弟与我们亲近。”

“就是,隽弟虽姓齐,可怎么说也是母亲十月怀胎生下的,母亲是生母也是嫡母,没的他们这般防备的。”

安氏被两个女儿越说越烦闷,斥道:“好了,少说两句吧。你们既担心我,那便争气些,到了婆家定要收拢住夫君的心,多生几个孩子,齐家有齐妤和老夫人在,你弟弟将来也不知待我如何,少不得要你们帮衬的。”

提起婚事,齐烟和齐韵都有些羞怯,两人如今也已经有了说亲的人,母亲为她们千挑万选,选中了永庆郡王府世子赵奎和随国公府世子薛宝骏,跟今日与安彩芝订亲的武安侯世子谢琳,三人都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人物,多少世家宗妇眼中的如意郎君,别人想嫁都嫁不到的好人家。

齐烟脑中忍不住想起了那日惊鸿一瞥的摄政王楚慕,那等俊逸风姿,又位高权重,与他比起来,这三个又仿佛不那么上台面了。

幽幽一叹:

“唉,可咱们嫁的,始终不如长姐,人家是摄政王妃,无论咱们怎么嫁,今后见了她也都只有乖乖行礼的份儿。”

齐韵倒不以为意:

“她身份高又如何,我听祖母,哦,就是邢夫人说,摄政王根本不看重长姐,他有个特别喜欢的妾侍,还为了那个妾侍亲自跟皇上请旨赐婚,要封那个妾侍做侧妃呢。”

“真的吗?他竟有那般喜欢人啊。”齐烟语气依旧酸溜溜的。

安氏瞧见女儿神色不对,拍了下她的膝盖,提醒道: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楚慕就是个阎王,轻易招惹不得!他当年带兵杀进京城时,砍人头就跟切菜似的,这京城哪片地没有被他杀过的人血染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