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2 / 2)

“你只要少气我,你额娘我就还能多活几天。”怎么就不能跟胤祺学学呢,老老实实过日子多好,也不怕犯了谁的忌讳,最重要的是就算是想争那也得找对人。

胤禟知道,再说下去,额娘保准要提八哥的事情,赶紧岔开话题,“五哥怎么还没到,儿子正好有事情要问问他呢。”

“你五哥住在宫外,自然要比你来的晚一些。”宜妃先是解释了一句,然后又皱着眉头道,“你自己跟着老八干也就算了,别拉你五哥下水。”

“儿臣是为难人的那种人吗。”胤禟满腹委屈,他还不至于去算计自己的亲哥哥。

宜妃却是不怎么信的,老九虽然不贪恋权势,也不喜欢勾心斗角,甚至还有几分赤子心肠,但为人太过讲义气了,对老八的感情又太深,保不齐会为了老八的事情将亲哥哥拖下水。

胤禟很是沮丧,“额娘,我要问五哥的事儿真的跟八哥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哪里有事情要问五哥,自从上次闹僵了之后,五哥待他就不如往日亲近了。

宜妃直接就没再理胤禟,反正她说什么这孩子都不听,得想个法子将胤禟跟老八隔开才行,最好是趁着这几年,胤禟没出宫,如今跟老八也只能隔三差五的见几面。

胤禟可不知道自家额娘心里想的什么,看见五哥一大家子人进来,还真有点儿羡慕,他这侧福晋还没娶呢,福晋就更是有得等了,也不知道内务府是怎么定的日子,直接把婚期安排在了六月份,正好是全年最热的时候,还不如十弟呢,比他晚两个月,八月份大婚,天高气爽,全年最舒服的就是那时候了。

行完礼之后,宜妃立马就让毓秀坐在靠她最近的那个位置上,“老五,老九找你有事,你们兄弟俩直接去前面。”

大年初一,胤祺屁股还没沾座位呢,就被额娘‘撵’了出去,连带着还有倒霉弟弟。

“找我什么事儿?”可千万别跟老八有关,不然的话,他还得翻一次脸,大过年的他可不想找气受。

老九只能随便编个理由糊弄他亲哥,“我就是想问问去年内务府那件事儿,那起子奴才倒给贪了多少银子,以至于被罚入了辛者库。”辛者库那地方仅次于慎行司,前者要受苦受累受脏,后者就是要受刑受疼受罚了,两个都是太监和宫女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还不如去冷宫里伺候人呢。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胤祺直接道,“八万两银子,只多不少。”

不到两年的时间,贪了八万两银子,皇阿玛给的安家银子总共也不过23万两,这数额确实有够大的了,不过胤禟没觉得惊讶,毕竟四哥这半年来在内务府可谓是轰轰烈烈,重新制定了各种物品的收购价,现在紫禁城里的人都知道,一两半银子一个的鸡蛋,如今才五文钱一个,单是看这里的差距就知道这起子奴才能从中谋取多大的利润了。

说起来,他对权势其实没多少兴趣,反倒是对西学和战车有兴趣,只不过他不能放太多的心思在这上面,皇阿玛让他们娴习国语骑射,学习儒家思想,成为文武全才,为大清的长治久安贡献一份力量,西学和战车在皇阿玛看来都是小道,不值得提倡,他也就只能私底下学习。

“这起子奴才实在太可恨了。”胤禟愤愤的道,赚银子赚的那么容易,他这个皇子阿哥想赚银子都还没找到门路呢。

胤祺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没事,反正他们都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最重要的是,银子已经还回来了,有四哥在内务府坐镇,这些奴才再想要过以前的舒服日子可就难了。

兄弟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但到底是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胤祺总会劝九弟安分守己,少管闲事,别跟着老八搅和进去,但是现在,胤祺已经意识到了,在老九的心里,他这个亲哥远不如老八的亲近,正所谓‘疏不间亲’,这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第33章

接连磕了好几日的头,毓秀真心觉得比起蹴鞠还要累,不过几天的时间,硬是瘦了两三斤,不过冬日穿的多,也不怎么能够看得出来。

过了初六以后,就不需要每日进宫了,不过也闲不下来,各个府上都要待客,当然开头的还是直郡王,不光毓秀要去,就连七福晋也得去,毕竟到府上做客,又不像是参加宫宴需要磕那么多的头、行那么多的礼,就算是怀着孕,也不能不去。

不过,三福晋是个例外,她已经怀胎九个月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生,可不敢去旁人家里做客。

大福晋素来是个妥帖的,这次宴会同样安排的一丝不苟,菜品鲜美味佳,端上去的时候还热气腾腾的,不像宫宴上的饭菜,几乎都是冷掉的,前院上的是烈酒,后院上的则是度数不高的果酒,考虑到七福晋怀着身孕,所以还安排了蜜水和牛乳茶,不必非要饮酒。

不过面对一大桌子的美食,毓秀必须得控制住自己,不能肆无忌惮的吃,免得好不容易减下去的肉再长回来。

筷子只往几道青菜上放,但凡是肉就躲着走,不过果酒倒是一杯接着一杯,一直就没停下来。

这东西虽说没什么劲儿,但是喝多了也会上头,蜜水和牛乳茶又容易使人发胖,七福晋干脆让人沏了一杯大麦茶给毓秀。

毓秀倒是足够听话,乖乖的把酒杯放下,肚子里已经有五分饱了,实在不想继续‘望肉止馋’,只能拉着七福晋聊天,转移自个儿的注意力。

女人,尤其是已经结婚生子的女人,凑在一块能聊什么,要么是男人,要么是孩子,毓秀和七福晋果断选择后者,顺便交流一下孕期的经验,不过生意上的事情就不能拿到这个场合说了。

像毓秀和七福晋这样轻松自在的还真没几个,毕竟不是谁家的丈夫都没有上进心,夫人外交自古就有,不管是大福晋,还是太子妃,甚至是寡言的四福晋,在这样的场合里也是闲不下来的,同样闲不下来的还有八福晋,只不过情商太低、性子太烈,对谁说话都有一种隐秘的优越感,没少得罪人。

后院如此,前院照样不平静,直郡王拉着老九和老十说话,跟着老八就相当于跟着他了,不过他更希望这两个弟弟直接跟着他,而不是通过老八替他做事。

太子对此并没有理会,如果说当年皇阿玛扶持老大,只是为了给他做一块磨刀石,但是现在恐怕连皇阿玛都将这个初衷给忘了,索额图和明珠在朝堂上相互牵制,两方必须要不分伯仲才行,他这个太子也就只能跟直郡王博弈。

手里的酒杯转了又转,太子心里平生出几分厌烦,整日防着这个,防着那个,他如今已经二十六岁了,若是寻常人家的子弟,这会儿早就应该出去闯荡天地了,哪里像他,被拘泥在这小小的宫城之中,所有的精力都用来勾心斗角了。

太子心中的愁闷无人知晓,不管是直郡王,还是这底下一连串的弟弟们,没有一个是不羡慕太子的,他们毕生追求都有可能追求不到的东西,太子刚满周岁就可以拥有,上天何其不公。

就连胤祺,心里头也是羡慕的,他虽然不争,但是自幼在皇宫长大,比普通人更知晓权势有多重要,更何况明明是亲兄弟,但包括直郡王在内的皇子阿哥,见了太子都要行礼,不说意难平,但终究不是很舒服就是了。

老九对直郡王的自说自话,其实是相当不耐烦的,当年他进上书房读书的时候,直郡王已经入朝参政了,更何况直郡王身为长子,又有明珠一党的支持,除了太子之外,其他兄弟都不放在眼里,所以这兄弟之情就可想而知了,他连自个儿亲哥都不给面子,更何况是直郡王。

所以基本上都是爱搭不理的,要不是冲着八哥,说不定就直接扭头走人了。

老十还真没他九哥这么嚣张,虽说额娘是贵妃,但已经去世好几年了,也算是尝过了人情冷暖,若不是九哥和宜妃娘娘照应,这几年他在宫里头的日子没这么好过。

不过十四五岁的孩子,就算是有心给直郡王面子,也不可能装出很热络的样子来,顶多就是不让场面冷下去而已。

直郡王丝毫不在意,老八出身不高,能给他的支持不多,跟老八比起来,老九和老十才真正是出身显贵,不管是郭络罗一族,还是钮钴禄一族,都有他需要笼络的朝臣和势力。

直郡王的算盘打的很响,明珠虽然让他对老八有所防范,但老八但凡能有些自知之明,就知道那个位置绝对跟一个辛者库女子所出的阿哥无关,老八向来聪明,应该不至于拎不清。

如今的直郡王还没有体会到圣意难测,康熙本就对长子和嫡子颇多关爱,再加上为了平衡索额图和明珠两党的权势,在直郡王和太子身上也要维持一个平衡,太子乃国之储君,要想与其抗衡,康熙自然给予了直郡王颇多特权,甚至在很多事情上,康熙的态度都比较倾向于直郡王,这也难怪会把直郡王的野心一步步养大,只不过,直郡王的野心和智商显然不成正比。

皇子阿哥中的弯弯绕太多,康熙对大部分儿子都是抱着希望对方文武全才的目标去培养,也就只有五贝勒、七贝勒和十阿哥,这三个人被刻意养废。

养子如狼,偏偏肉就只有一块,其结果可想而知。

胤祺自诩是局外人,但很多事情上也是小心谨慎,生怕一只脚插进这漩涡里拔不出来,不过局内人却是兀自斗得正欢,不少都是上赶着掺和进去了。

直郡王之后,紧跟着就是三贝勒府开宴,哪怕三福晋已经快要临盆了,仍旧挺着个肚子出来招呼人,侧福晋只能在一旁干站着。

不过人人都知道三福晋已经怀孕九个多月了,而且依旧纤细的身子上冒出一个大包来,就好像凭空一口大锅绑在肚子上,看着就让人心惊胆战。

毓秀对此实在没办法理解,就古代这种医疗条件和接生条件,她怀弘晶的时候,恨不得把一切安全隐患都排出去,光是接生前的步骤就排练了好几次,三福晋虽然如今已经是第三次怀孕生子了,但是生孩子的次数多,不代表就没有风险了,哪能这么大摇大摆的出来待客,万一在宴会上被碰着撞着,或者刚好到了要分娩的时间,尴尬事小,人命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