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节(2 / 2)

再来,她今晚不用睡了。

李旦抬起她的下巴,继续亲吻,“十七以后还和不和阿兄分床睡,嗯?”

语气又轻又柔,带着诱哄。

裴英娘睡得迷迷糊糊的,下意识皱眉答:“阿兄惹我生气了,不能心软。”

声音软糯,像香甜的玉露团。

不只声音,她整个人都像玉露团,又香又软,又甜又乖,不管尝多少遍还是让他心醉痴狂。

他揽紧她,“好了,十七做得对,是阿兄的错。”

她哼哼了两声,带了点得意,往他怀里钻,“阿兄这么听话……原谅你……”

“十七,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等了一会儿,她这次没有回答,真睡熟了。

她的睡颜恬静乖巧,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在微笑,也许是做了个美梦。

他已经知道答案,但是总想逗她亲口说出来,每一次听她说喜欢他,他就像暑天饮冰浆,寒冬食热羹,通体舒泰,浑身上下使不完的劲儿。

一夜甜梦。

次日早上起来,李旦没有立刻起身,靠坐着床栏看书,等裴英娘醒来之后往他怀里扑,抱着她揉来揉去,一时忘形,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

半夏在帘外咳嗽,“娘子,郎君,郭校尉求见。”

书信容易被人截获,用书信交流不安全,郭文泰不辞辛苦,每天往返长安和洛阳,为李治和李旦传递消息。

裴英娘红着脸推开李旦的手,“别让郭校尉久等。”

李旦揽着她深吻,等她喘不过气才松开,“帮我更衣。”

他不说裴英娘也会亲自为他穿衣服,这种贴身伺候的事她素来是不许别人沾手的。穿衣服、系腰带的时候最方便眉来眼去、暗送秋波。

她没梳头发,散着一头绸缎般的青丝下床,光脚穿着睡鞋,帮他系紧衣带,“阿兄,如果阿父那边有什么不妥,我们立刻回长安,是不是?”

李旦握住她的手,送到唇边亲了一口,“我保证。”

换好衣服,他出去见郭文泰。

“裴宰相被贬了。”郭文泰一见到他便抱拳说,“罪名是倚老卖老,不敬新君。”

裴宰相人称笑面狐狸,怎么可能在李显面前失态?说句实话,李显那样的皇帝,想得罪他都难呐!

贬谪袁宰相的人是武皇后。

李治提议禅位于武皇后时,裴宰相和袁宰相没有应和,反而极力反对,他们两虽然一直保持中立,实则属于武皇后重用的能臣,武皇后当时怕激怒李治,李治会铤而走险来个鱼死网破,对她的谋划不利,暂且隐忍不发,以退为进。

现在李显登基,李治病重,她开始着手清洗三省高官。

李治已经被彻底架空,除了殿前侍卫,他支使不动其他卫府,朝政上的事他更插不进手,强行以圣人身份把李显推上皇位,已然耗尽他的全部精力,没有人能抵挡得住武皇后的怒火。

或者说,是皇太后武氏的怒火。

武太后早已掌控满朝文武,是实际上的掌权人,她唯一缺的,就是一个名正言顺。

听起来好像没有那么重要,事实上它的影响无可估量,不然李唐皇室当初不会煞费苦心修饰自己的出身来历,硬要和道家教祖老子扯上关系。

李治最后的依仗,也是名正言顺,他和太后夫妻多年,明白太后想要一步步瓦解宗室,为自己造势,以达到名正言顺的目的,他正是利用太后的这点顾虑,给李显创造喘息的机会。

宗室们不可靠,他们各有思量,不关心李治和李显的生死,更多的,是想趁事情无法挽回、皇太后引发众怒时趁火打劫,利用民心,一呼百应,好换自家人上位。

某种程度上,他们比武家人还盼着皇太后独掌大权,他们也姓李,如今天下太平,物阜民安,他们正愁找不到光明正大的借口清君侧,皇太后主动给他们送靶子。

都是姓李的,江山凭什么要被李治父子独占?打到长安脚下,他们说不定也能效仿太宗皇帝,靠武力夺取江山,然后开创一个盛世。

据李旦所知,南方的宗室王亲正在招兵买马,为出兵做准备。

这时候裴宰相被贬谪,不知道会不会被歹人拉拢。

“贬去哪了?”李旦问。

郭文泰回道:“黔州。”

李旦皱眉,稍一沉吟,“派人去巴州。”

郭文泰愣了一下,“巴州?”

“该把六兄接回来了。”李旦回首望向东间,珠帘高卷,裴英娘坐在梳洗床内,手执海兽狻猊铜镜,琼娘、半夏和忍冬围绕左右,帮她梳髻簪花。

“王妃的船队要出发去新罗,你亲自去巴州,把六兄送去新罗,那边会有人接应,其他人可以不必管,保住六兄的性命为主。”

郭文泰沉声应是。

“至于裴公……”李旦手指微曲,轻叩翘头几案,“黔州固然荒凉,能远离是非,未尝不是个好去处。裴公比我们聪明,他此番离去,或许是金蝉脱壳,主动避祸也不可知,不会有什么危险。”

郭文泰点点头,确实,裴宰相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一次贬谪而已,应该不会伤筋动骨。王妃名下不是正好有商队驻扎在黔州吗?请王妃帮个忙就可以了,六王危在旦夕,他的安危比裴宰相更重要。

两人商量完事情,裴英娘笑着走进侧间,宫婢们跟在她身后,端着热气腾腾的馄饨,刚走到门口就有一股浓郁的鲜美味道。

商队行船回洛阳,以冰储存海产,带回一批难得的海味,馄饨以各种稀奇海味为馅料,汤浓馅香,不出半个月便风靡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