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位在紫罗兰差点将你置于死地的瑟里曼亲王。”陈静兰回答道,“他现在也在枫树星系的第三星。发现他也是很巧合的事情,那段时间我派人盯住他,他倒没什么异常的举动,每天只是去居住处附近的蓝枫林画画。一副单纯避世的姿态。
“还有这种事?”对于陈静兰提到的事情,林笺十分惊讶。她吃过这个人的亏,也认为这个人十分难以把握,所以对于此人是不是真的只是避世,她也感觉不甚真切,“你回来后还有人盯着他么?”
“嗯,我留了几个人在第三星,让他们继续盯着他。”陈静兰点点头。
“那就好,我觉得,他出现在枫树星系也许不是什么偶然。”自会议桌便站起身来,林笺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凋敝枯枝,“也许这次再去第三星,真的会有什么收获呢。”
随后的几天时间,枫树星驻防基地基本整顿完毕,唛基毒气完全清除干净。在这段时间里,启枫替下了佛伦斯和金恩配合接手基地的整顿工作,佛伦斯则又被林笺派去处理事务官府的后事。而莫里斯也没闲着,枫树星军港的处理工作由他去做。
林笺则着力于安抚各行星的居民。
等着一切都进入正轨,启程进行下一步工作的时间也到了。陈静兰和布兰特两人带着五百艘战舰离开第八舰队直接开赴第三星。第三星的工作并不需要动用舰队,但是林笺因为上次布兰特和格兰夏尔的遭遇,还是划给他五百艘战舰。
而第八舰队主体一万五千艘战舰,则正式开赴米迪斯家族所占据的第四星。
标准历十月二十二日,一份完整的枫树星系平叛报告递交到了帝国军部,随着平叛报告被交上来的,还有一份关于枫树星系第三星基因实验基地的调查报告。
报告是以视频的形式传送到首都星的,当日下午六点,在帝国军部大楼的元帅办公室里,正口向着林笺的声音:
“枫树星系驻防最高武官格雷森中将涉嫌勾结叛军,并致死驻枫树星系事务长官及其府邸二百余人,据查枫树星系军港三千三百二十九名工作人员的死亡也与此人有关。
第八舰队己查封米迪斯家族,主犯尼亚拉.米迪斯自杀身亡。平叛期间,第八舰队受到其长子阿罗德.米迪斯的协助。此人并未参与叛乱,并协助平叛有功,下官已将其释放……”
林默并没有坐在办公桌后,而是坐在电子晶幕前的沙发上,看着画面上的林笺。这是她几小时前录制下的视频,并非即时的通讯。枫树星与首都星之间的通讯依旧没有修缮完全,只利用工兵舰的设施无法进行长时间的。这是林笺对于使用视频报告而非即时报告的解释。
不得不说,这次平叛的工作她做的非常好。看着电子晶幕上没什么表情,只是一板一眼做报告的林笺。林默有些走神,视频己经放过一遍了,他还没到记忆力退化的年纪,林笺报告的事情他记得十分清楚。但是为什么要再播放一遍,林默自己也说不清楚。
现在回想起来,他跟她通过远距离通讯面对面的时候并不算多,但是每次似乎都记得十分清晰。
自从林笺前去枫树星系平叛,林默几乎没有一天时间不在思考到底应该怎么处理他跟林笺之间的关系,或者说他应该将林笺摆在一个什么位置。她有可能是杀死妹妹的凶手,但是她并不承认这件事,却也不肯将这件事说清楚,同样的,对她自己的身份也是半字不提。即便是使用精神冲击波,也没能撬开她的嘴。想起那日在科技省监察室看到的场景,林默顿了一下,有些烦躁的自桌上的烟盒中抽出一根烟点上。
他发现自己在此之前对于她心理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
同样的,她也不会知道的,在那天之后,他总是时时的想起她在与他错身而过时说的那句“谢谢”,还有在科技省的囚室里,她泪水满眶的样子。明知道,那不是他的妹妹了,但是为什么还是会被那样的话,那样的表情动摇心志,让自己陷于苦闷之中。
“阁下。”走进办公室的费舍尔将一杯热茶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您打算怎么处理林笺少将的事情?”他现在虽然己经从副官的位置上升到元帅事务官,但是还是习惯于做一些副官需要做的事情,比如给上官泡茶。但是作为林默的心腹,他也会知道一些别人绝不会知道的事情。比如说林笺的事情。
看着林默盯着电子晶幕上的林笺,费舍尔知道元帅阁下又在烦躁林笺的事情。
“费舍尔,你知道吗,有时候当你知道某件事情答案的时候,你就会发觉其实破绽曾经在身边到处都是。”听到费舍尔的话,林默道,目光依旧盯着电子晶幕上的林笺,抬起手指着她,你看……她不是林笺,林笺虽然与我们三个兄姐长相不同,但是她自小就给人一种生动明丽的感觉,亮眼的就好像那光芒是锋利的实质一般。可是你看她,气质完全不同。她懂得内敛,一点都不张扬,做什么都那么认真,想要做到最好,还懂得对家人友爱。她对我不用说,即便是对林梓
和林弘,她也没有半点对不起他们。如果我的妹妹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女孩子,我一定做梦都会笑醒。可是……即便是云泥之别,那还是我的妹妹,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
“阁下……”看着依着沙发靠背表情疲惫的林默,费舍尔顿了顿终是问出口:“您真的认为是她……是如今的林笺少将害死了您的妹妹。”他不知道自己的措辞是否情晰,但是如今也不得不说,因为他觉得这应该不是林笺的错,相处这些日子,他感觉的到。也许林默也不是感觉不出来,但是当局者迷,抑或是失去妹妹的打击过于沉重,让他必须找到了一个发泄口,或者说必须找到一个承接他痛苦的人。
“我想,我需要下定决心了。”听了费舍尔的话,林默自沙发上站起身来,关掉视频,走向办公桌,“等她这次回来,我要跟她好好谈谈,彻底的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