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怎么不关咱们的事?你说那碧姜姑娘原是做什么的?那是买进府来,准备让你收房的,说穿
了,她是你的女人。你说公主把你的女人抬举起来,难不成没有用意?”
周梁眼露惊讶,他还真没有往那方面想。
“娘,你是说?”
“梁儿,你与公主虽然和离,但永远不可能摘清关系。公主也不可能看着别人嫁给你,最好的办法,就是
她把自己的心腹弄到你的身边,那样她才安心。而那个碧姜,一个无根无基的低贱女子,被她抬举后得了一个
郡主的名份。可以说,碧姜一辈子都只会忠心公主一人。这样的人,公主最是放心。你说,娘说得在不在
理?”
是这样吗?周梁有些不敢肯定,但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娘说的不无道理。
“好了,无论是不是我们猜的那样,我们侯府与公主府虽没了关系,但不能生分。来人哪,替我备几样
礼,送给玉山郡主。”
不管公主是不是那个意思,侯府派人去贺喜总是礼数。
送礼的婆子正好与绿衣一起出门,对于绿衣,下人们现在也是高看了不少。绿衣姑娘与玉山郡主交好,已
不是下人们能小瞧的。
绿衣想起方才青云的脸色,微微皱眉。
青云姐姐还想跟来,她说郡主只请了自己一人,实在是不敢带对方。青云就冷了脸,嘲讽地说她不顾姐妹
情义,忘了在落花巷的情份。
她不想过多争辩,论感情,她与碧姜姐姐才是最亲的。
一进公主府,早就有人笑吟吟地把她引到西厢。
西厢里,碧姜已经醒来,就听赵婶说绿衣来了。
“恭喜姐姐,贺喜姐姐,怪不得我说今天一早起来,就觉天色格外的好。原来是姐姐要受封郡主,老天也
跟着做美。”
她边笑着,边进了屋子。
碧姜示意赵婶出去,让她坐下说话。
绿衣倒没有推迟,也没有客气,依言坐在凳子上。
“我找你来,是有事问你。”碧姜说着,看了一下绿衣的脸色,见对方正神,道:“关于幼年的事情,我
都忘得差不多,不知你还记得多少?”
绿衣面色一变,“你……想起来了?”
“不算是,就是突然想起一些事情,仔细去想,又一片模糊。”
碧姜垂着眸子,听绿衣的口气,原主似乎也忘记了从前的事情。
“小姐……”绿衣“咚”一声跪下,“奴婢也记得不多,我们被关在一艘船上时,你发热三天,好了以后前
尘尽忘。奴婢不敢提,生怕再把恶人招来。这么多年,那些事情就像一块石头一样压在奴婢的心上。奴婢希望
你记起来,又怕你记起来。实在是…………”
“你快起来,慢慢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碧姜把她扶坐好,替她倒了一杯茶。
绿衣泪流不止,“许多事情奴婢也记不太清,只记得那一天有个女人冲进咱们的院子,逼夫人上吊,然后
一个黑脸婆子把我们带走。走了很久的路,又是坐船,又是坐马车。那婆子不给我们饭吃,还打我们……最后她
把我们交给另一个女人,然后我们不知到了哪里,天天干活,不让吃饱……后来好像又换了几个地方,直到我们
被卖进落花巷……”
她口中的夫人,应是原主的亲娘,汪奇山的那个外室。
虽然自己不是原主,但只要一想到两个几岁的小姑娘被人当牲口一样卖来卖去,挨饿挨打,她就恨不得弄
死汪奇山。
原主忘了也好,有那样一个亲爹,还不如认一头畜牲当爹。
要是她没有重生到原主身上,原主被送进汪府,那才是人伦惨事,令人发指。
她的手紧紧地握成拳,一想到那个可能,整个人都在发抖。幸好原主死了,若不然得知真相,该对这个世
间何等的绝望。
“好了,总有一天,我会找到那害死我……娘,卖掉我们的人,好好地报这个仇。”
“小姐……”
“莫要再说,这件事情,你我都不许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