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国公府里呆了这么久,早就喜欢上锦衣玉食的生活。要是让她再回到朱家,像几个姐姐一样嫁给一般
的人家。隔三岔五地回娘家哭诉,不是为了银钱,就是为了姐夫不争气。
那样的日子,她不要过。
国公府这滔天的富贵,姑姑为什么就不能替自己争取?一想到朱太君,朱六娘的心里又忿恨起来,要不是
姑姑不帮她,她哪里会得不到国公爷的心。
总有一天,她要靠自己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她垂着眼眸,用完燕窝。
西院的几房夫妻回去后,也各自在屋子里嘀咕着。大房的汪氏把儿女们得来的金锁金貔貅收进匣子里,用
铜锁锁好。
她曾是都督府的嫡长女,好东西是见过不少的。不像下面几个弟媳出身不高,没见过好东西。
但自打三年前国公爷回府,他们大房一落千丈。和其它的庶出一样迁到西院后,大房的花销渐渐入不敷
出,大爷花钱大手大脚惯了。这三年,她贴进去不少嫁妆。
雪上加霜的是,父亲被撸官,连个小官都不是,汪家现在吃的都是老底子。银钱倒不短手,就是身份落差
大。京中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不和他们汪家来往了,若不然,她哪里要看别人的脸色。
尤其是自己的夫君。
据大爷斜靠在坑榻上,嘴里哼哼,“你现在眼皮子越发的浅了,几个金子做玩意儿也值当收起来?”
汪氏心里来气,夫君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光景,还当自己是原来的长房大公子,爵位的继承人,人人都上
赶着巴结。他成天不管庶务,以前还好些,她有娘家撑腰,底气也足,大爷不敢给她脸子。
自打她们汪家失势以来,不到几个月,就纳了两房妾室。就公中的那点份例,还不够人塞牙缝,哪里扛得
住今天买首饰,明天买脂粉的。她忍着气,不敢和他闹,还不是因为娘家现在说不起话。
“这可全是实心的,不收起来,难不成还由着孩子们自己拿着,万一弄丢了怎么办?还真看不出来,郡主
出手倒是大方。毕竟不是自己的银子,这花起来就是痛快。”
汪氏说着,想到了以前大房风光的时候,嘴撇了一下。
汪大爷轻蔑一笑,“你是眼热了?别急,说不定以后那些东西还是咱们的。”
“夫君,此话怎么讲?”汪氏忙把匣子收好,凑到他的身边。
汪大爷得意地一挑眉,“怎么讲,亏你还是汪家的姑娘?我那老丈人以前玩过不少姑娘,许多都是从落花
巷里出来的吧。你可有听过哪个姑娘替你添过弟弟妹妹?我现在就巴不得我那好九弟是个痴情种,就守着郡主
一个人。等到将来,他们膝下空虚,还不得从我们这边过继。所以你得好生和郡主处着,让他们到时候过继的
时候头一个想到我们大房。”
汪氏先是黑着脸,听到最后一句,眼睛亮起来。
没错,落花巷里的女子,他们汪府还真有过不少。确实没有一个怀上过的,就不知是她娘做的手脚,还是
那些女子本来就是不能孕育的。
“夫君说的没错,我改日请我娘过府一趟,让她掌个眼。”
汪大爷闭上眼,哼起了小曲儿,算是默认。汪氏心情激动,当下就让人去汪家送口信。
汪夫人收到口信,第二天就登了门。母女俩神神秘秘地在屋子里叽咕半天,然后再出来,去了朱太君的院
子。
朱太君向来不喜欢汪夫人,但到底是庶子的岳母,没有不见的道理。
正巧,碧姜也在。她一听汪夫人上门,心里勾起冷笑。自打她知道原主的身世以来,心里一直压着一个事
情。
那就是汪家那对夫妻,到底要怎么报复好呢?
汪夫人和汪氏进来,母女俩长得很像,她们先是见了礼。没等朱太君发话,汪夫人就不客气地坐下了。汪
氏有心提醒,今时不同往事,她娘行事得收敛些。
无奈,汪夫人一辈子跋扈惯了。就是汪家落魄,她依旧难改本性。
“亲家母,前日国公爷大婚,我坐在席间,听到许多人在说郡主多么貌美,心里一直稀罕着。你们也知
道,我家老爷向来中意落花巷里的女子,我还感慨着,怎么郡主与我们汪家就没有那样的缘份。郡主……”
她的声音扼在喉间,因为她看清楚了朱太君身边那女子的长相,以及对方嘴角的冷笑和讽刺。
这位汪夫人,当真是不知所谓。朱太君想着,脸冷下来,下意识地看一眼碧姜。
碧姜冷眼看着汪夫人,看着汪夫人的脸一寸寸地白下去。
原主必是长得十分像生母,能让汪奇山敢冒犯皇家也要私藏的女子,肯定是有惊天动地的美貌。
而自己,应该长得就像那个女子。
“郡……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