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哟哟,杭大姑娘,你也会骂脏话了呀,果然跟老子一块睡多了,更有男人味了,是不是?”
“骆秋迟你无不无聊!我跟你说……”杭如雪的一记怒声还未落下,对面那道俊逸身影已经敛了笑意,满脸正色,对他冷不丁道:“我才要跟你说句认真的呢。”
杭如雪一愣,骆秋迟已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道:“不管盛都城有没有下雪,那场雪又下得有多大,我总知道,一定会有云销雪霁,长空放晴的那一天。”
他忽然伸出手,往棋盘上一顿,目视着杭如雪,歪头一笑:“杭将军,你愿意跟我一同等待那天的到来吗?”
杭如雪呼吸一颤,神情更加怔忪了,望着眼前立起的那只手,久久未动。
终于,他也慢慢伸出了的自己手,在骆秋迟含笑的注视下,将他的手紧紧一握,有些炙热无声的东西在两人之间传递着。
那张清俊白皙的少年面孔,目视着骆秋迟,薄唇轻启,极其认真地开口回答道:“八个字。”
竟有样学样,也拣着骆秋迟方才的样子,陡然来上了这一招,骆秋迟一愣,乐不可支:“让我猜猜。”
“是——”他拖长了音,狡黠地眨了眨眼:“‘去你大爷的骆秋迟’吗?”
“不。”杭如雪摇摇头,唇角微扬,终是轻轻一笑:“是——与子同袍,生死同归。”
两人四目相对,灯火摇曳间,有什么脉脉流淌着,在这大雪夜中温暖着心底。
骆秋迟吸吸鼻子,双目难得泛红了,正想开口间,营帐的帘子却被猛然一掀,外头的祥子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
“骆老大,杭将军,不好了!”
他甫一看清眼前场景,整个人傻掉了,后面的话都说不出来了,骆秋迟与杭如雪连忙将手松开,骆秋迟清清嗓子,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那祥子一激灵,这才回过神来,满脸急色,结结巴巴道:“跋、跋月寒领着狼崽子杀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付远之的密室
☆、第一百零七章:付远之的密室
盛都城,一轮明月高悬夜空,郡王府万籁俱寂,唯独书房中还亮着一盏灯光,一道清俊的身影若隐若现。
璇音郡主端着下人炖好的补汤,推开书房门时,付远之扔持笔在长卷上勾画些什么,神情专注,一丝不苟。
璇音郡主就爱他这副认真的模样,灯下那张俊秀的侧颜像幅画似的,当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够,更别提那满腹才学,周身气度了,放眼皇城之中,有几个世家子弟能及他万分之一?
无怪有人道,若论光风霁月,清雅无双,远安郡王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这“远安郡王”便是付远之,他自从与璇音郡主完婚后,便得了一个郡王的封号,还有了自己的一座府邸,可谓一步登天,羡煞旁人。
六王爷将许多事情慢慢移交给了他去负责,他心思剔透,能力卓绝,很快就成为了六王爷的左膀右臂,皇城许多权贵世家见了他,都要恭恭敬敬地喊上一声“远安郡王”。
这样耀眼的天上明月,不知有多少名媛暗地思慕着,却都不敢在璇音郡主面前表露分毫。
她对付远之看得比自己眼珠子还重要,醋劲大到连府里的丫鬟都要一一甄选,稍微貌美灵秀一点的便要赶出府去,更是不允许付远之纳任何妾侍进门。
在她心中,他就是她的,是只属于她一人的,只有她才能配得上他,谁也别想和她抢。
所幸付远之每天忙于处理各项事务,心思压根不在风花雪月上,对其余的女人也根本毫无兴趣,那些莺莺燕燕只有远远站着,眼巴巴望着的份。
一想到这里,璇音郡主心中就涌起满满的傲气与得意,她端着托盘走上前,对书桌前忙碌的那道身影娇声而笑:“夫君,累了吧,还在忙父亲交待给你的事情吗?”
付远之放下笔,揉了揉眉心,抬眸望着璇音郡主笑了笑:“阿音,你来了啊。”
璇音郡主将托盘中的热汤端到桌上,眼睛漫不经心地瞥了瞥案几上的公文,看向付远之,带了些撒娇的意味道:“还没弄完吗?你真是太辛苦了,夫君,阿音好心疼你啊。”
“不辛苦。”付远之摇头一笑,那张俊秀的脸庞在灯下更显白皙清雅,声音也温和动听:“年关将至,各项事务繁多,岳父抽不开身,许多东西便都堆到我这里来了,这段时间会比往日还要忙,我能替岳父分忧,自己也是高兴的,谈不上‘辛苦’二字。”
“傻夫君,你就是太好说话了。”璇音郡主娇俏地哼了声,嗔怪道:“爹爹也真是的,不能看着你能干,就把什么事都交给你做啊?害得你都无暇□□,没办法陪我了,他就是欺负你太有本事了,不肯放你做个清闲的郡王,一定要你忙出病来才行吗?我要去跟母妃告状,说爹爹跟我抢夫君!”
付远之扬起唇角,拍了拍璇音郡主的手,轻柔道:“好了,阿音,别说笑了,我今天大概要在书房里过夜了……之前不是跟你说过,让你不用等我了,自己先睡吗?夜里风寒,你还特意跑过来一趟,我实在心疼,你快回去歇息吧,别受凉了让我担心,听话好吗,阿音?”
璇音郡主听着付远之的话,满心柔情涌起,一双眼睛都能掐出水来了,她情不自禁地就倚坐在了付远之怀中,双手勾住他脖颈,娇艳的唇瓣贴了上去。
付远之身子几不可察地一僵,却是闭上了眼睛,极力放松了紧绷的脊背,也温柔地迎合上了璇音郡主。
辗转深吻,柔情蜜意,一室暖烟缭绕。
待到璇音郡主好不容易离去后,付远之一双清雅的眼眸,才渐渐在桌前冷却下来,灯光映照着他俊秀的侧颜,他深吸口气,修长的手慢慢抽出了掩藏在公文下的另一份东西。
夜深人静,月光婆娑,不知过了多久,房中终是熄了灯,付远之似乎在屏风后的矮榻上睡下了。
门口暗中监视他的下人这才放了心,打着哈欠转身离去,却不知,黑暗中,那双眼睛陡然睁开,清醒万分。
付远之屏气凝神,过了许久后,才悄悄起身,一点点转动了书架后的某处机关。
墙上的山水壁画从中间断开,慢慢裂开了一条缝,一道暗门无声无息地打开,长长的阶梯蜿蜒而下,付远之捏紧了袖中的函件,眼中亮起异样的光芒。
屋外冷风飒飒,房中却静谧依旧,暖烟缭绕间,墙上的山水壁画依然那般清雅秀丽,小河潺潺淌过林间,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密室静寂,灯光昏黄,里头的众人早已等候多时,见到付远之掌灯下来时,众人目光一亮,不由纷纷站起。
“远之,你来了。”
为首一人正是斯文秀气的宣少傅,他旁边站着的人身形略高大些,乃是欧阳少傅。
再往旁边望去,一人面貌昳丽,乌发薄唇,俊美至极,正是太学阁的“副帮主”姬文景,他旁边浓眉大眼的男子,便是如今禁卫军的副统领孙左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