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显安听了赶紧摇头,他怎么会觉得他娘不对,虽然听着这些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这就是事实。
自从那天放弃之后他就注意去听了村里人闲聊,虽然她平时不爱出来,但一出来就很高调,她是真成了话题中心。他娘现在说的这些话已经算是委婉的了,平时别人说的更难听的都有。
什么她和家里人水火不容,又懒又馋;经常进城,可能早就不清白了;说是有对象,但是也没谁见过,说不得是上哪……
诸如此类,简直数不胜数,不堪入耳,要是别的姑娘肯定会痛苦万分,连门都不敢出了。
可是,岑美玉似乎很不在乎。
对名声的事情不在乎,也许是豁达,也许是辩解不了,也许,是默认。
他不知道这些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但她的频频进城和拿回很多好东西来是他亲眼看见的,假不了。如果是那个从来不露面的对象给的,她一个前十几年都没去过城里的人怎么能买的到呢!
“人这一辈子说长也长,说短也短,找一个一起过日子的人容易,可是找到一个合心意的能同甘共苦的却不简单,你们可是要一起过五六十年,要是找着个不好的,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你看我身不由已,现在熬了这么些年,孙子都两岁了还熬不完剩下的日子,你就知道找错人有多痛苦了。现在我有家归不得,辛辛苦苦养的儿子也不在身边,就是稀罕了很久的孙子也不能天天见到。”
陆金莲越说,农显安越觉得心疼,人们都喜欢家和万事兴,能忍过去的事情决不会破罐子破摔,他家里有个农小荷,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要是再来个闹腾的……那简直无法想象。
“阿娘,我知道了,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孝顺你吗?我肯定会找个好姑娘,跟她一起孝顺你。”
“行了,你自己想得明白就好,我也不说你了,我去看看你两个哥哥,不知道他们的房子准备得怎么样了。”
“这个我知道,闲的时候我还去帮忙了,现在两边都在打着地基。”农显安起来送了人。
陆金莲走出卫生所,嘴角扬了起来,高兴中隐约可见讽刺。
岑美玉一向自视甚高,看不起这里的人,不懂遵守这里的规矩,不在意别人口中的自己怎么样,因为她一心离开这里。
可是一个人怎么可能不受规则的束缚,入乡随俗不是一句空话,她既然来了这里,就应该遵守这里的规矩,就算不屑也至少不要那么目中无人。
前世的岑美玉也是现在这样,村里人也传了各种各样的八卦,虽然没有石锤,但陆金莲很讨厌这样一个人,当然不愿意让她进门做媳妇,不然家里都要被戳脊梁骨了。
可农显安一直都喜欢那女人,她决定接受农显安之后就和“对象”断了关系,然后用尽全力营造各种误会来洗白自己的名声。外面的人突然发现这都是“误会”,这名声就好了,还顺带着对她有了歉意,后面就很少乱说话了。
这一世,如果农显安不再追求她,她就不会留下来,就不会去维护自己的名声。等她发现空间没有了,她没有出去的倚仗,那么无论她最后是走还是留,都好过不了。
陆金莲想了一下,除了偷岑美玉那辛苦钱,她这回来还没干啥带有报复性质的,毁空间那还不是时候,怎么也得等她再赚多一点钱再说。
可是人家只要利益,不在乎名声,不在乎家人,她能干啥?
陆金莲心下一沉,决定搞一出大事情。
村里不大,陆金莲很快就走到了农显宽和农显宗两家的宅基地,他们现在的感情不错,那块地方也大,两人的房子就打算盖在隔壁了。
虽然他们每天都一起干活,但都是各干各的,前几天都是两口子自己干,现在倒是请了媳妇娘家的哥哥或者连襟一起,速度快上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