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美玉低着头, 余光瞟过掐着腰骂人的农迎丰,眼睛里满是怨毒。若是她还有空间, 若是她还有以前挣下的那些钱,或者有一个不遭人白眼的身份, 哪里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你哑巴了?还敢在心里骂我是不是, 天杀的,我怎么养了你这样一个女儿,早知道生出来就把你掐死,省得现在丢了大人。”
农迎丰看着岑美玉油盐不进麻木的样子就手痒痒的,特别想操起一旁的小棍子上去就开打,可是她不敢,犯罪分子也是人,这臭丫头脑子有毛病, 动不动就发疯, 但真被逼死了也是会犯罪的。
不知道这个闷葫芦抽了什么疯, 岑家哪里欠了她的, 竟敢胆大包天闷不吭声地去倒买倒卖,还骗他们说是找了个有钱的对象, 拿了不少东西回家,性子手段变得偏激,什么时候都阴沉沉地看着人,比以前胆小不说话更加不讨喜。
她还用有新对象的借口退了和农家定了好几年的婚姻,然而就算这样不检点,他们其实也不是怎么在乎,反正这女儿也没什么用,能给家里带来一点好处也是对那养育之恩的报答。
谁知道她的丑事被人揭发出来了,家里出了一个犯罪分子,这可比有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儿要严重多了,他们之前得到的那些好衣裳、贵重物品等都被当做犯罪证据收缴上去。
现在岑家不只是名声不好,被人指指点点的他们已经习惯,他们愤恨的是原本得到的东西都没了,竹篮打水一场空,他们怎么能不讨厌这个女儿,不把她赶出家门都算有良心的了。
岑美玉表面上像块木头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农迎丰怒气更盛,大吼了一句:“还愣,还愣,赶紧干活去,饿死你算了!我们家……”
听着这些恶毒的咒骂,岑美玉突然抬头狠狠地瞪了农迎丰一眼,一脚踹翻了装满了脏衣服的木盆。
这几天她因为没了依靠,对这个贫穷落后又愚昧的地方无所适从,暂时忍气吞声,可现在她受够了,忍无可忍了,她就不信自己没了空间就斗不过这些人。
她真是倒了大霉才遇上了这一家极品,没有家庭温情就算了,父不像父,母不像母,搞得子不像子,更像是仇敌一般,整个家庭都乌烟瘴气的。
以前她有利用价值的时候这对极品都供着她,那个白眼狼弟弟也巴结着她,她为了自己清净也愿意跟他们虚以委蛇。
可是现在,她莫名其妙地被打晕捆着,被设计夺去了空间,在这个陌生的时代除了这身体她再也没有了任何东西。
在她被村里人带回来的时候,她辩解自己是被别人打晕捆走的,她是受害者,本来这些人就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她倒买倒卖,那个怀疑还有待证实。
她以为自己能翻盘,然而那个幕后黑手在匿名信中写明了“真相”,这些无知的土著们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话,对她指指点点,并且认定了她的罪行。
在一番惨烈的批.斗之后她被放了回来,被当做反动份子整天扫猪圈铲牛粪,因为对幕后黑手一无所知,对自己失去空间万分痛苦,她的脑子失去了思考能力,也就失去了最后反抗翻盘的机会。
岑美玉是真的害怕了,那个幕后黑手对她了如指掌,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外出做买卖,知道她那天要坐车离开这个地方,知道她有个空间,知道怎么对付她,然后把她的空间夺走了,甚至还知道她遇事之后的反应,斩断了她所有的后路……
然而她对这个隐藏在暗中的人却一无所知,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那人什么,也不知道对方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她整天疑神疑鬼,觉得自己每时每刻都活在别人的监视之下,就像是人家的玩具,在被玩腻了之后,最好的结果就是被扔在角落里不管不顾,更有可能的是直接毁掉。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能不彻底发疯,已经是托了坎坷命运的福,让她的承受能力比常人高了一些。
同时她本来就与地方格格不入的思想更加偏激了,才几天的时间,她已经想了个明白,既然都是要死,她就更不该忍气吞声了。
“你到底说够了没,整天嘚啵嘚啵地骂我到底有什么好处,你闲着没事干了吗?我告诉你,我再也不当你们的免费保姆了,别想再使唤我!”
农迎丰被吓了一跳,但她不是吓大的,光凭那阴冷的眼神可吓不死她,“臭丫头,你还敢顶嘴了,还敢骂我,活得不耐烦了你!”
农迎丰被气急了,也不想着岑美玉打不得,脱了脚上的臭鞋就想往她身上打去,但岑美玉岂是任打任骂的人,直接就跑了出去,那只被扔出的鞋子也没能打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