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说的,你这腰我还能不知道,药酒擦完了?”很反常的,陆金莲并没有对农老图横眉冷眼,而是和颜悦色,跟个久别重逢的朋友似的。
那药酒也是陆金莲给泡的,治疗腰疼很有效果,干多了重活的中年人老年人都喜欢用,但是药材难找,这些还是陆金莲请陆万剩几年前上山采回来的,酒也是好酒,泡了好大的一瓶。
谁说的陆金莲性格不好,她就是嘴毒心软,还是个忍者神龟,只会委屈自己,对农老图这样的男人都能好好的帮他做衣服、做鞋子、泡药酒给他擦。
农老图也觉得有点奇怪,但是他乍一见到陆金莲,以前每一次见都是不愉快的。现在他的心情十分复杂,倒是没有多想,只是尴尬地扬了一下嘴角,不知道说什么。
“你是不是还发痧了,听着声音有点不对啊?”陆金莲状似关心地丢下扫把,走近了两步。
农老图应话似的咳了两声,然后轻轻点头,“确实有点,前天淋了点雨,哪知道现在身体不如从前了,后面一直昏昏沉沉的。”
陆金莲皱眉:“前天的事,你怎么今天才过来,阿道他娘呢,怎么也不给你刮?”
“她……她现在不在家,家里就我一人。”
“真是的,你不要命了!”陆金莲表现得很着急。
“当然不是,只是分开住了,家里没人……”
“家里没人,农秀珍是瞎的啊,她不是最亲近你,你不是最疼她,不会刮痧,叫个人总会吧,白养那么大了!”
发痧可大可小,发的严重的会让人直接晕死过去,因为这个死掉的虽然很少,但不是没有,所以大家都不敢小看,这是吃药也治不好的。
农老图其实也知道这个事情的严重性,他昨天忍着腰疼头疼去干活,差点晕死在地里,昏昏沉沉地还是回了家。
本来晚上吃完饭就想过来找哪一个儿子帮忙刮痧了,可是回家之后饭都才吃了两口,一回房间就睡死过去,今天早上才被着急的农秀珍叫醒。
农秀珍是个好孩子,也是真着急,但是他们白天干活不在一处,现在晚上回家吃饭之后他们也很少交流,因为无法像以前一样当做父女相处,就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现在陆金莲只和他照了个面,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他也才说了一句话,她就看出来他身体上所有不对劲的地方,还这么着急的关心他,让他觉得心里有点怪怪的,仿佛他们还是夫妻。
看来她还是那么心软,没有毫不犹豫提出离婚,还打他那一巴掌那时候的硬气。
其实他很清楚她的性格,就是因为她嘴硬心软,他们才能欺负她那么多年,让他受了那么多委屈。
现在面对她,他其实是心虚的,尴尬的,因为她不再忍下去了,让他很难面对内心真实的自己。
“没这么严重,我这不是来了?”
“还好有我在,不然你就……先进来等着吧!”陆金莲轻哼一声,把扫把提起来,继续扫地。
农老图觉得两人都离婚了,她再帮他刮痧不太合适,但是他实在是等得太久,现在难受得想要晕过去了,除了现在不在家的儿子也没人能帮他,便听话地走近火塘,找了个板凳坐下,像以前一样。
房间里只有陆金莲扫地走动的声音,堂上可能很久没有扫,灰尘有点多,陆金莲又有点用力,一时间尘土飞扬。
“咳……你现在……有了一起过日子的人没?”农老图试图打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