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碗这是多么简单的事情啊!
长青圣人厚着脸皮说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不挺好的吗?”
“……”阮明颜。
行吧,你高兴就好。
到底阮明颜还是没阻止他的一片好心,阮明颜即便每日出城上战场斩妖除魔,但是每日清早出城前天尚未亮她便准备好早饭,夜晚回来还准备晚膳,可把长青圣人心疼坏了,他曾试图阻止她,但是阮明颜表示:“你可以选择不吃,但是做不做饭是我的权利。”
“……”长青圣人。
见无法阻止,只得每日既幸福满足又怜惜愧疚的吃着她亲手做的早膳和晚膳。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的心里涌现出了微妙又复杂的情绪。
无法道清,又说不明。
而对于阮明颜为何执着于每日亲手做早膳和晚膳,后来有人如此问她道,她只说了一句,“吃一顿少一顿,做一顿少一顿。”
阮明颜听着厨房里传来的噼里啪啦的摔碗声,眉头顿时蹙起,摔一声就蹙一下,脸上神色忧心极了,我这生活残废的老父亲以后可怎么办哦?
后来,她才知道,其实长青圣人洗碗并不会摔碗,他摔碗只是因为想要看她脸上露出更多的人气罢了。
阮明颜并不知道,妖魔战场给她带来的变化,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便连表情都逐渐的变冷漠然,身上的杀气煞意却一日比一日重。长青圣人无法阻止她的这种改变,只能以如此笨拙的手段来逗弄她,让她露出些许人气。
——
在这之后,紫衣道人便时常前来寻长青圣人喝茶清谈,好几次阮明颜下了战场回来的时候都看见了他。
每次,紫衣道人看见她,都会用一种让人不喜的目光看着她,眼底的兴味盎然仿佛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一般。
阮明颜不喜他,甚至是厌恶,但是却没有理由驱赶他,同为城主府的贵客,眼下这种时候若是没有正当的借口实在不好与这等人交恶,只得眼不见心不烦。管他打的什么主意,见不到人他便无计可施了。
反正她每日都战场上,见不到他几回。
这一次,天黑了,紫衣道人却并未识趣的离开,而是一直坐着绝口不提告辞,大有一副赖在此地不走的架势。
长青圣人见状无奈,只得委婉含蓄赶客道:“天色已晚,要不要留下用过晚膳再离开?”
“那便却之不恭了。”紫衣道人含笑应下。
“……”阮明颜。
这人脸皮好厚。
得,这人死赖着不走非要蹭顿晚饭,阮明颜没办法只好添了副碗筷。
饭桌上。
紫衣道人夹起了一筷子肉,微笑说道:“你们觉得人族是不是就像是这砧板上的肉,任由妖魔宰割?”
“……”
“……”
闻言,长青圣人和阮明颜停下了筷子,抬起眼眸看向他。
“人族反抗妖魔,就像是砧板上的肉试图反抗一样,不过是无用功而已,最终下场不过是下锅煎烤烹煮。”紫衣道人面含笑容,用着轻松的语气说着如斯可怖的话,“这种无力的反抗,不过只是徒添趣味而已。”
他在长青圣人和阮明颜的目光下,轻松自若的继续说道:“我今日向城主提议,不如与妖魔议和,每月送去一批人牲上贡给妖魔,以牺牲少数人为代价换取绝大多数人的幸福。”
“荒谬!”
长青圣人闻言当即怒斥道,“汝还是人乎?竟提出如此荒谬残忍主意!”
“人岂能为牲口,出卖同胞给妖魔换取自身的苟且?若真行了此等无道荒谬罔故人性之举,到那时又谈何取信族人,同族间有何信任可言?若无血性苟且偷安,族人互相猜忌相互出卖,到那时候才是人族死期!最可怕的不是妖魔,而是尔等泯灭人性的黑心!”长青圣人对着紫衣道人一阵怒言驳斥。
听完长青圣人发怒之后,阮明颜才语气平静说道:“我想诸位人族同仁,宁可战死沙场被妖魔杀死,也不愿被同族出卖。”
“还有你错了。”阮明颜抬起眼眸,目光锋利如芒逼视面前紫衣道人,冷声说道:“人族从来不是砧板上任妖魔宰割的肉,谁家砧板上的肉能杀的他有来无回,脑袋手脚断了一地。”
“我想你该去城外战场上看一眼那些遍地都是的妖魔尸首,人和砧板上任妖魔宰割的肉不同的是,人会反抗,而肉只会沉默妥协。”阮明颜冷声说道,“吾等人族,宁死不屈。”
紫衣道人听着二人的怒斥驳斥,不见半点怒气而是依旧微笑说道,“真可惜,城主亦是如同你们这般想,他驳回了我的提议。”
不但驳回了,亦如他们二人一般对他一顿怒斥。
人族,可真有意思啊。
就是因为如此有趣,所以才让他忍不住的心生好奇,越发的想要摧毁。
紫衣道人用完了这顿晚膳之后,识趣的告辞离开了。
等他离开之后,长青圣人的眉头紧紧蹙起,他交待阮明颜说道:“你以后避开他点,这人我觉得有古怪,回头我让人去查查他的来历。”
紫衣道人今日一番话,让长青圣人对他心生警惕,而他对于阮明颜的兴趣更加让长青圣人心下觉得不安。
听了他的话,阮明颜点头说道:“好。”
而水镜前,白鹿书院的众儒修们,听见这番餐桌对话全都惊呆了,“这、这不是卖族贼?他这是要出卖整个人族啊!这个张圣远,怕不是妖魔那边的?”
“圣人骂得好!阮真人说的可真解气,宁死不屈!妖魔何惧?”
“还好城主是个清醒的,拒绝了他,但是这张圣远……怕当真是有古怪。”
“圣人去查他了,我们暂且等等,很快就知道了。”
次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