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 / 2)

“旁家那家的小姐我倒是曾亲眼见过,”苏婆婆见夫人少夫人都歇了嘴,她接道,“样子长得清秀,就是脸上好像曾破过相。”

“唉,听说小时候没看得紧,跌了一跤大的,把头都磕破了,额头上留了一道小疤,真是个可怜的孩子。”狄赵氏朝儿媳感慨道。

萧玉珠听了淡淡一笑,“这样啊,怎地也有人上门来说?”

见儿媳话峰一转,却是说为什么这样的人家都有人上门来说了,先前还在怜惜的狄赵氏一时语塞。

苏婆婆又接连说上好几个,狄赵氏也说上了几个,萧玉珠都没点头也没完全摇头,狄赵氏也是顾虑甚多,见儿媳都不表态,安慰自己也安慰媳妇地道,“再瞧瞧罢,都挑了这么久了,婚姻大事也不急于一时,当年给大郎十四岁说亲,这不,十九才娶的你。”

萧玉珠自是笑着点头。

回头与大郎说起,狄禹祥沉吟后道,“你上心点,二郎年纪也不小了,这事,能早点定就定上罢。”

萧玉珠听着他话中有话,但瞧他不想多说,也没再多问一句,只依他所言,对二郎的婚事用上了心。

到了十月揭榜,狄家往淮南打探消息的人连夜传来消息,狄家四喜临门,狄禹祥中了举人,三郎中了秀才,两位族弟同样中了秀才……

狄增当即令了衙役快门加鞭去狄家村报喜。

当日下午,整个淮南城得了消息的狄家族人左手鸡右手粮米来了狄府。

这厢,刚得了消息的狄禹祥不像父母那般狂喜,反倒与父亲一道叫了二郎他们进去了书屋,闭门密谈。

出来后,狄禹祥跟母亲与妻子道,“二郎的婚事,能在年前定了就定了,明年二郎成婚后,我立马就要带珠珠进京。”

狄赵氏完全呆了,“要带珠珠?”

狄禹祥点了头。

“为何?”狄赵氏发了傻。

“我欲要提前进京安家,到时身后事务要珠珠操持。”狄禹祥温和地朝母亲说道。

狄赵氏顿时红了眼,“可今年是加的恩科,你会试也要后年去了啊。”

会试三年一次,哪怕是今年加的恩科,还有两年才会试啊,为何要去那般早?

“有那提早去的。”见母亲眼红,狄禹祥语气更是柔和。

有那离京都远道者,只怕一得了中了举人的消息,就会决定起程进京,还有那些地方士族豪门中人,怕早已提前在京中布局立势了,至于京城本地的,那更是一潭深水……

他本已晚了别人许多,现下推迟日子前去,更是落后于人。

“怎地要这般早?”冷不丁地听到这个事,狄赵氏都慌了,她慌里慌张地朝儿媳看去,“珠珠,你说,是不是太早了?”

萧玉珠也是头一次听说他要带她进京,呆愣地坐在凳子上不知如何反应,看得婆婆红着眼流着泪朝她看来,她连连摇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狄禹祥见她们都呆了,被他的话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也是得确定中了举,才能开口说这话,要是提前把打算说出来,母亲那时便就已经慌上了……

“娘,把二郎的事尽快定下来罢,在珠珠走之前,找个人帮您,我和珠珠也好安心。”见母亲流泪,狄禹祥莫可奈何,他不得不作此决定。

两年说多不多,刨去路上花费的时间,他只有不到两年的时间了解京中的局势,到时他初入京城,要去知道明了的事情太多,他现下都没把握,这不到两年的时间够不够他用,尚也不知能不能成事。

虽说到了京中赴考是考,但要是不知提前知天下态势,不知出试题的是何派之人,不知当今陛下的治国方略,如年前如公对他所说,只知纸上谈兵,不知审时度势,也无提前准备,在现今能人辈出的易国,他又何来的把握能出人头地。

☆、第44章

不等狄赵氏多想,上门来道贺的人越来越大,连萧家,萧三爷萧顺封都随了大爷萧元通而来……

登门的人太多,却无关萧玉珠之事,她依了狄禹祥之言在后院不出,狄赵氏忙昏了头,想媳妇已嫁进来多时,孩子都已生下,叫媳妇出来应应女眷还是可行的,但她去找大郎说后,还是被大儿否了。

“娘,不是孩儿不想珠珠出来见客,家中这些事,以后有了二弟媳就交与二弟媳就是,珠珠所要做的,不在淮安。”狄禹祥见说了他娘也是一知半解,他笑了笑,扶了她的肩,低头看着她轻声道,“珠珠不能什么人都见,她是您的长媳,也是我的嫡妻,若是什么人都能与她说得上话,以后怕是有得她忙的。”

狄赵氏听了他的话,看着面前认真看着她的大儿,她轻叹了口气,伸手轻拍了拍他的脸,“你大了。”

真是大了,想的事情,是她想都想不到的。

狄赵氏一天下来,从狂喜到错愣,再到此时,已全然觉出她的大郎不再是昔日那个在她怀中的娇儿了。

“娘,”狄禹祥见她伤感,他伸手扶住了她的肩,正容道,“孩儿再大,也是您的大郎。”

“知道……”狄赵氏含泪笑出了声,摸着他的脸,心中却还是悲伤不已,“可是娘却帮不你的忙了。”

这才是她真正悲伤的。

“怎地这般想?”狄禹祥擦着她眼角的泪,用着柔软的口气与她轻柔地道,“知道您和爹永远一直在孩儿的身后,孩儿才能安心带着媳妇远去他乡,你们就是我的根,您在孩儿心中,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他这么一说,狄赵氏听得甜到了心里去,一时之间竟破涕为笑,控制不住地笑了出来,笑得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拿手捂住了嘴。

狄禹祥也是好笑,这时才明白什么是老小孩的意思。

“您啊,只要在家与爹好好的,事事顺心,孩儿在哪都会好,知道吗?”狄禹祥拿出自己的帕子擦她眼边的泪,微笑着道,“这段时日,您也多跟珠珠多说说话,您曾也是随父亲去过一些地方的,懂得又比她多,您多教教她些人情世故。”

“珠珠聪明得很,我哪有什么好教她的。”

“您有,”狄禹祥温和地道,“她再聪明,也不及您的年岁长,不及您见过的人多,知道的事更不及您见过的其中一两分,您要教她的太多,看在她以后要为儿子操劳的份上,您就多说说那些知道的事与她听罢。”

“你啊……”狄赵氏戳着他的额头,又哭又笑,“说这么多,都是为着心疼媳妇罢?”

“她也是您的媳妇,以后要和我孝敬你和爹一辈子的人。”狄禹祥扶着他娘,好声好气地说道,“她的心全在我身上,娘要一直像疼儿子一样疼她才是好,就当是为了儿子。”

狄赵氏听了叹气,连连点着头,眼眶格外地红,道,“好,好,娘一辈子都疼她,把她当心肝疼,你放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