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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狄禹祥走了一趟吕府,他在门外站了近半来个时辰,才被吕府的家人迎了进去,然后在吕府里坐了一个来时辰,除了奴仆什么人也没见到,就此回了家来。
萧玉珠问到他什么人也没见到,她笑了笑,当下轻描淡写地道,“这事也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但即知情,我书写一信给老太君和二叔报个信罢。”
“我过几天再上府一趟。”这么大的事,她毕竟是萧府出来的大小姐,狄禹祥知道她是关心的,想着还是去上一趟,再问问的好。
哪怕问不出什么来,也算是他为她尽了心了。
“你不去了,你也不会再去。”萧玉珠这次没领他的情,笑笑道,“你就算只是个举人,但也是……”
说到这她顿了一下,强隐去了本要脱口而出的但也是她心头肉的话,接着淡道,“你无须去坐那冷凳子。”
她是不会让他受难堪的,头一次还好,因不知情势,知道了还要他去受那冷眼,那就枉她喜欢他了。
狄禹祥听得怔了一怔,好久才伸出手去,把她抱在了怀里。
“心疼我?”他又说了他经常与她说的这话。
萧玉珠微微一笑,跟以往一样,笑而不语。
肉麻话,她不如他那般说得出口,但对他好,护着敬着他的事,她总归是做得出来的。
萧玉珠当晚写了信,花了银钱把信送到了驿驴,又因是加急的信,又多添了一两银。
二两银送一封信,萧玉珠花的时候还自嘲了一下自己的大方,但这银子还是需花的,哪怕她什么忙都帮不上,但红蔷的话不假,她是二妹妹在京中唯一的亲人,哪怕所作有限,于情于理,都不能完全置身事外。
该心疼的要心疼,该做的也要做。
这厢狄禹祥想了想,又花了些银子,差人去办了事,许是有钱能使鬼催磨,没什么消息透出的吕府也透露了出了一些事出来。
原来,是萧玉婵把吕良英小妾生的儿子扔到池子里溺死了。
萧玉珠一听到这事,惊愣得半晌无话。
“说现在人已经关起来了,听小七说,吕良英想休妻,但吕大人好像未有此意。”狄禹祥是着小七的打听的事,听完后也是想了半阵,才想这事还是告知她的好。
但到底还是不想她听这血腥的事,他只说了个大概,没说萧玉婵把孩子扔到池子里的时候,拿尖钗叉了孩子十几下,连眼睛也没放过。
可饶是他未详说,萧玉珠也还是被萧玉婵弑童的事给惊得一天都没回过神来,晚上狄禹祥拍着她的背安抚她睡的时候,想了一天的萧玉珠疲惫地道,“二妹妹为何要杀小妾生的儿子?她是嫡母,小妾的儿子也是她的儿子,哪怕不是她生的,断然也没有杀他的道理,二妹妹固然是傲气之人,但也不至于分不清这其中的轻重。”
她不信依萧玉婵的聪明,她会做下这等蠢事。
“应是有内情罢。”狄禹祥沉吟了一下道,说实在的,对于吕府的事,他知道他想知道的就够了,再探究下去对他无用,他是不在意她二妹妹是为何要杀小妾之子的内情的,他只要知道这事于吕萧两家的影响就好。
“你莫担心了,吕家不会在这个当口休她,你忘了吕良英要被举荐进官之事?这时候莫说休妻,就是她杀童之事,也会瞒得死死的。”狄禹祥自知道吕府要休的是萧玉婵之后,就知道吕府这妻现下是休不成的,他花钱打听这么多,一是因着妻子那些藏起来的担忧,二也是想对吕家的情况心中有个数,怎么说他们是隔着一层的姻亲,吕家又是大员,在京城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局势里,他得做到先知先觉。
但到了能先知先觉,且也能稍稍宽慰下她这步就好,多的知道了也没用,他也确是不关心。
作者有话要说:四更。
第一更。
☆、第52章
狄禹祥指明了话,萧玉珠也想也是如此,这算来是丑事,家丑不可外扬,尤其吕家举家进京做官不久,这等落人口舌的事传出去了,于吕家名声有碍,更于官途有碍。
更多的萧玉珠也做不了,她令喜婆婆炖了鸡汤,让桂花送到吕府去,教她说她上前见着二妹妹身体不好,家中没别的什么好送的,就送点补汤去。
“怎么说,你知道了?”教完,萧玉珠问桂花。
桂花红了脸,道,“奴婢知道了,奴婢只说该说的,有人要是问起事,旁的一概不知。”
“知道了就好。”萧玉珠安抚地拍了下她的肩,让她提了食盒去送补汤。
说来,她此举也是有些不妥的,二妹妹领不领情还不一定,但心存结善缘做事才是做人的长久之计。
桂花是上午去的,午时回了家来,提去的食盒又重提了回来。
她去了吕府央了门人通报,但过了许久也没人传话让她进去,她站了半天,想着要回来带小公子,就又央了门人再通报一声,为着能早些回来,她还使了铜子,这次守门人带来了话,说他们大少夫人身子不适,什么人都不见。
桂花便提了食盒回来了。
如此,萧玉珠也没再提起这事了。
这眼下,狄禹祥又再早出晚归,五月长南已有九个月了,孩儿特别好动,最喜有人抱着他到处转动,夫君不在家,萧玉珠便全心照顾起了长南。
等到六月,天气开始炎热起来后,萧玉珠突然收到了萧府的来信,萧老太君在信中说甚是想她,于本月起程来看望她这个萧家长孙女,顺带回温北主家祭祖。
萧玉珠看过信后,温婉的脸上顿时笑意全无。
当天晚上夫君回来后,她在外屋给狄禹祥看了萧老太君的信,狄禹祥看过后,扬了扬眉,“萧太老君甚是挂心你?”
萧玉珠轻笑了一声,嘴角微翘,一脸说不出的讥俏。
“应是来看你二妹妹的。”狄禹祥把他们两人的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不知要住哪,”萧玉珠磨起了桌上的墨,外屋本是搁置主人家物什和女主人跟人说话的地方,但他们地方小,外屋就当成了大郎的书房,“我写信问一问。”
眼下,他们的银钱不多了,她手中的那半银钱,也因修屋置办东西花去了大半,剩下的也就够一年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