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带脑子了?”暮皇后笑了,“她现下正做着把我拉下马,她儿子当皇帝的美梦呢,在她的梦里,她可是皇后,你是她的那个负心汉,而我是那个该被她千刀万剐的贱人……”
“皇后!”文乐帝忍不住皱了眉,警告了她一声。
暮皇后没当回事,靠着软枕,看着蓝天白云悠悠,嘴里的话没停,“你的心肝表妹最好是没动狄家的儿子,萧知远那人你是明白的,他记仇的能力,跟他报恩的能力一样还算不错,至于狄家的那位狄永叔,我是没见过,不过听你们说,他也是个有能耐的年轻人?”
文乐帝没说话。
“江山还没收复,他们就要乱……”暮皇后垂下了头,漠然地看着前方,嘴里的口气也甚是冷然,“父皇到死都想着要圆了大易的版图,可有些畜牲,连你嘴里的话都不想等一句出来,无视你这个当皇帝的,为着一己之私动荡朝廷,皇上,如果你真狠不了那个心,我不介意做个千古罪人。”
☆、第170章
五皇子用了太医院的两剂药就得已烧退,但和妃以下犯上之罪关在了她的和风宫里面壁三月,宫里的事当天就传到了萧玉珠的耳朵里。
这事是狄禹祥当天晚上说给她听的。
“就三月?”萧玉珠稍微有点讶异。
见心肠向来有点软的妻子都觉得惊讶,狄禹祥吻了吻她的嘴角,低声与怀中的人继续讲道,“罚得重了,朝廷上有些人就会冒死跟皇上进谏,朝廷上有着文武百官,且各自成派,人人心中都有本权衡利弊的帐本,你要知道,只要朝廷中有人站着那,那个朝廷无论如何都成不了一个皇上的一言堂。”
即使是暴君统治的朝廷,也不会有一个每个人都是顺臣的朝堂。
“是么?”萧玉珠轻道。
“你当皇上为何这些年来定要扶兄长在朝廷中不倒?”狄禹祥摸了摸妻子柔软的耳垂,继续与她讲明,“有了兄长在朝廷中的威信力,现在跟皇帝唱反调的人较前几朝相比,已是少了许多了,听说先皇那个时候,还常有不怕死的言官跟暴脾气的先皇吵得红鼻子红眼的,现在却是少了,尤其这几年。不过虽然少了,但什么时候都会有突如其来的人冒出来。”
“嗯。”萧玉珠笑了笑,“怕死的多,不怕死的也总会有。”
狄禹祥也哼笑了一声,嘲讽道,“但凡皇上软一点,也许到时就多的是臣子举着大义的旗帜管天下的事了。”
也是因此,大易的朝廷让臣子们扯皮了这么些年,朝堂也没扯出什么能功伟迹出来,倒是皇上,和皇室的那几个像珍王之类的子弟,利用自己只专属他们自己的势力卧薪尝胆,迅速出击,夺回了数地。
易国前几代先皇,一代一代给大易留了个好国君,留了众多杰出的子孙下来,才得已让大易有重返那个处于最繁荣巅峰时期的古易的可能。
把古易的版图重圆成原本存在的那块图,这是皇帝与他的说法,狄禹祥当时听的时候,也是心潮澎湃。
可通往向往的路,都是由鲜血铸成,但不管这中间流什么人的血,狄禹祥都不想流自己家人的血。
他没有那么大公无私,他出人头地,最想的还是让家中人安稳平逸。
他拥有这天下在他心里最为要紧的家人,没他们,就没有享受他成果的人,他的奋斗就要大打折扣。
“和妃,”狄禹祥说回了原话,“面壁之后,应该是出不来了。”
“出不来了?”萧玉珠眼睛微张。
狄禹祥伸手,合上她的眼,轻“嘘”了一声,“不会再出来了,皇上说,背后的事情真相已经不用去查明了,咱们长福的事,就随着她的消失,我们就当也消失了。”
萧玉珠在他的手掌心里眨着眼睛,“不会再出现罢?”
看来,长福的事,是真的跟和妃有关了。
“不会了,你以后再也不会听到这个人的存在……”狄禹祥紧紧抱着她,把头埋在了她的头里,最终发现,他其实比她还不平静,“我真想看看,那个害我们孩子的人是什么人,她怎么就会对我的孩子下手。”
萧玉珠听着他说,她知道他只是想说说,这段时间全家最苦的是他,他是一家之主,他必须顶天立地,每一刻都不能软弱。
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能在她的身边说着那些平日绝不能说出的话,展露着他不能给外人看的脆弱。
“珠珠,你们回淮安罢?”狄禹祥突然说。
萧玉珠顺着他,“嗯”了一声。
狄禹祥抬起了头,看着她。
萧玉珠这时摇了下头,“还是不回去了,回了,我不安心,你更会记挂,我是真舍不得走,人生能有多少年,我们已经走了快一半了,回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孩子们也不能在你我身边一同长大,时间就都蹉跎了。”
说到这,她认真地看着狄禹祥,道,“不过,我能跟你保证的是,我以后会更能干,不拖你的后腿,会好好护着我们的孩子,照顾好你,也保护好自己,让你无太多后顾之忧。”
“你已做得够好。”狄禹祥鼻酸,摸着她娇嫩的脸哑着声音道。
“还没有够好,”萧玉珠这时疲倦地闭上了眼,“这次长福病了,我们现在已知道是人捣的鬼,可我不知道,你也查不明,连兄长都不能查出个所以然出来,大郎,我做的还不够好,还是不够好啊……”
“这不能怪你。”狄禹祥在她额上一吻。
萧玉珠安静了发一会,许久才道,“那个如妃娘娘不肯说吗?”
“她拒认,是不肯说的,放心,这事我会再仔细探探。”狄禹祥说到这,发现胸前的里衫被她紧紧抓住了他,他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安抚她道,“没事的,这事我会探得小心,不会祸及自己。”
他也是想弄明白,在一个他们夫妻两人都细心保护的家中,到底是什么法子害了他的小儿子中了邪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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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禹祥这天进宫回来,与萧玉珠说了长南需进宫陪太子一段时日的事,文乐帝的意思本是让长福进宫,但被狄禹祥推了下来,皇后那更是出乎意料,否了此事,只提了让长南陪太子读书一段时日。
暮小小听后,召来了夫妻俩,在一家四人在屋子里坐下后,与他们夫妻两人道,“你们不知道我二姐的为人,怕你们误会,有些事我先跟你们说一些。”
说着,她先转身萧玉珠,与她道,“我二姐确实是喜欢长福的,有多喜欢,你们可以看看长福手上用红绳绑的小玉锁,那是长命锁,是我二姐一手用红绳自个儿编出来的,她是先帝爷找十方术师算出来的天凤命,由她亲手编的长命锁,那上面是攒着灵气的,就是我,以后就是硬求,我也是定要为肚中孩子去求一条……”
萧玉珠听了拍了下胸口,朝嫂子苦笑道,“还好我觉得这宫中带回来的不一般,没给取下来,先前我真是不知。”
暮小小沉默了一下,有些无奈地与小姑道,“珠珠,有些在我们眼中不过天大地大的事,在我二姐眼里不过尔尔,就像宫中的妃子,谁犯了事,就是她背后有天大的势,她不想让人活过初一,那人就不会活到十五,像她喜爱长福,她不会明明白白跟谁说一个字的喜欢,但她会给他长命锁,会明明那么喜爱他,她也不会再提出要再见他一面,也不会觉得这事有什么不好的。”
萧玉珠点头,轻应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