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狄禹祥把幼子抱到另一头抱着,这边抱了大儿脑袋,轻叹了口气,“爹太忙了,回了家来,就想着领着你们好好念会书,跟你们多处一会,等到了你娘身边,爹那才叫真正的休息,能睡得一会就是一会,回头还得奔忙去,有些事,当真是顾不上你们了,是爹的不是。”
“唉。”长南也叹了口气,挨着父亲的头轻轻地说,“九皇子也说,要见见我娘,他说要是娘把长福带去更好,皇后娘娘喜欢长福得紧。”
狄禹祥愣了一下,抬起了一点头看向儿子,“你跟你娘说了没有?”
“说了。”长南摇了头,“娘说,皇后娘娘没提要见,那就不能带去,妄猜上意,是为不尊,恣意妄为,是为不敬,对人不尊不敬,再大的喜欢也会变成厌恶。”
“你娘一肚子的道理,你是讲不过她的。”狄禹祥笑了起来,但又道,“听她的没错,她心正,走的路都是正路,什么邪气都压不住她,不仅现在,就是以后,等你老了,也得听她的。”
“爹,你也听娘的?”长南又好奇了起来。
“嗯,我也听她的。”狄禹祥拍了拍大儿的脑袋,“好了,跟爹睡一会罢,再眯一会,你我就要随着你娘进宫了。”
作者有话要说:太累了,今天就更这么一点了。
见帝后,如家后续这些事,明天新章再详说。
大家晚安。
☆、第177章
狄禹祥要上朝,进的是东门,长南要去陪九皇子读书,进南门,萧玉珠要见皇后,去的是西门……
一家三口,三个方向,最先要到的是上朝的狄禹祥,最末那个才是萧玉珠——皇后不可能起那么早就为着见她,她还得去西门候上两个时辰,以示恭敬。
本来萧玉珠单独有辆马车,但走时,狄禹祥挤上了她那辆,长南不甘示弱,敏捷窜上了母亲的马车。
长福本来要跟,但被长生长息两个哥哥一左一右牵着,满心的难过看着父母兄长走了,问了长生长息两位兄长好几次,娘是不是下午就回来。
马车上,狄禹祥对着妻子看了又看,从她的粉脸看到她的红唇上,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凑到妻子跟前问,“是不是太红了点?”
太红,也太艳了。
萧玉珠今天穿的是宫装,梳的也是端庄的妇人髻,哪处都是中规中矩挑不出错来,就是今天上了妆,嘴上也添了一点鲜嫩的胭脂,就一点红的点缀,整个人就显得容光焕发了起来。
“我看好看得紧。”长南也凑到母亲身边,眼睛黑亮有神。
母亲这般美丽,于他也是荣耀。
他那些朋友里头,他自认为母亲容貌是顶顶好的那个,而且,最为年轻。
也因此,父亲把母亲瞧得太紧,他有时候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懂什么?”狄禹祥皱眉看了儿子一眼,又缠着妻子小声地道,“太红了,擦擦罢。”
妆是按着皇后赏的头面一块打扮的,尤其嘴唇这处最为要紧,区婆是声嘶力竭地要求她务必保持一整天的完整妆容,只差没逼着她这个夫人发誓保证了,面对夫郎的要求,萧玉珠笑而不语。
“擦擦罢。”狄禹祥又去拿帕子。
“大郎……”萧玉珠拉住了他的手,无奈地叫了他一声,“别这样。”
长南已闻到了好浓的一股醋味,他伸手在鼻子边上煽了煽,怪模怪样地做了一个鬼脸。
狄禹祥冷眼看过去,有点要揍儿子的意味。
“大郎,我今日是去后宫见皇后。”萧玉珠赶紧捧住他的手,把他拉了回来。
狄禹祥挺不高兴,挺直腰坐了一会,就一会,他又道,“你以前抹的没这么红。”
“这是皇后娘娘赏的,因此格外地红,是罢,娘?”长南不怕死地凑过来说了一句,气得被他爹扎扎实实地赏了一记脑袋。
其实并不是太疼,长南却抱着头哎哟哎哟了起来,萧玉珠微笑不已,欲要拉过儿子替他揉下脑袋,却还是被狄禹祥拦了。
“爹,你小心眼就小心眼罢,何必儿子都糟蹋……”长南嘟囔,把他从舅父那学来的那分无畏发挥了个淋漓尽致。
“狄长南,你过来。”狄禹祥蓦地勾起嘴角,朝大儿招手。
“好了……”眼看父子俩又要将斗起来,萧玉珠无奈之下,只得当起了和事佬,“别闹了。”
马车走到宣直门,离东宫就不远了,萧玉珠本还想再走点路,但狄禹祥还是喝止了马车,与她轻声道,“你送了长南去了南门,再去西门,我上完朝办点事,到时就去西门候着你。”
他依依不舍,长南东张西望,心里颇有点为这等没出息的父亲感到丢脸,以往父亲在他心目中的高大形象就稍稍又垮了那么一点。
“知道了。”萧玉珠目光柔和地看着他,又替他整理了官服,看着他下了马车。
她静候了一会,直到今日赶车的车把式大军说了一句公子走远看不到了,她才下令让车调头去南门。
“娘……”霸占着母亲身边位置的父亲一走,长南就靠了过来,怔怔地望着母亲,“你今日真美。”
皇后赏的是套血红玉的头面,华贵艳美,萧玉珠镇得住那份华贵,艳美就更是尤为出色了,今日之一打扮,确实要比平时的端庄内敛要出色了个五分。
“嗯,多谢长南。”
“爹爹真小气。”父亲走了,长南不遗余力说他坏话。
“呵。”萧玉珠轻笑了一声,轻揽着儿子的肩,低下头,温柔与他道,“等你以后有了心爱且还会替你生儿子的媳妇,你也会像你爹一样小气。”
长南很想说不,但一想,别人拿走弟弟送给他的小木剑他都生气不已,替他生儿子的媳妇要是被人多看了去,他确实也是不高兴的。
他摸摸鼻子讪讪地笑,嘟囔着,“我怎地尽不学好,把爹爹这个坏毛病给学着了。”
“还怪你爹爹?”长儿太狡猾,真是越大越像他那个舅舅,萧玉珠一听他还把责任推到了他父亲身上去,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捏着他鼻子笑着训斥,“说话还这般没正经,跟暮先生学了这么久,还学不出个正样来。”
“暮先生说我这样挺好,”长南大咧咧地道,“说这世上的孩童无几人能像我这样依着天性长大,好父母,好家人,好先生,我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占了老天大大的便宜。”
萧玉珠听得一怔,道,“暮先生是个有学问的,还教了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