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2 / 2)

她不由得偏头看了一眼,才发现那女人年纪看起来不大,三十出头的样子。黑发、高鼻梁、蓝眼睛,明显是个外国人,但是出口却是地道的普通话。

最重要的是,她跟祝捷撞衫了。

灰色的改良版民国风连衣裙,收腰大裙摆,领口是盘扣,腰间还有一条绣着梅花鹿的腰带。

祝捷微微一愣,她之前看中这条裙子,就是因为颜色不高调,而且透着小心机,不过导购员跟她讲,这就是她们这样的小姑娘穿的,怎么这位看起来年纪是她两倍的阿姨,还穿着一模一样的裙子。

“女士,您老公叫什么名字?”

“我叫他三哥哥。”她的声音甜甜的,说起称呼,面色微红,像是喝醉了酒一般。

祝捷皱了皱眉头,她觉得这个女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违和感,不过终究是陌生人,她转身就准备走了。

闲事莫要管,这女人的打扮再到脚上的鞋,都是最新款的,看起来不像是差钱的主儿,或许是哪位有钱男士包养的小情人找上头了。

她正胡思乱想准备走,结果就见一个男人蹿了过来,连忙对那个保安道歉。

“对不住,她脑子不太好,记错地方了。”

祝捷要离开的脚步停下了,她皱了皱眉头,好熟悉的声音,而且面容似乎也在哪儿看过。

“我记错了?”女人有些不解地问道。

“记错了,走,我带你去找。”男人说完之后,就顺手搭上了她的肩膀,脸上带笑。

“好。”女人迷茫地点点头,就被他带着往前走。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散开了,还有人猜测这一对男女究竟是什么人。

鬼使神差的,祝捷竟然跟在了后面,幸好她这次学乖了,头上戴着大帽檐的遮阳帽,遮住了大半张脸,不紧不慢地走着。

她越观察越觉得这男人十分熟悉,她肯定见过,而且就是最近几天。

但是她又想不通,在哪里遇到过这么个人。

他身材不算好,也穿着西装,但是并不合身妥帖,明显只是工作需要,对仪表要求不高。

甚至他在走路的时候,还越来越贴着这个女人,那只手从她的肩膀处,慢慢地滑到了腰上,偶尔那五根手指还异常猥琐地张开、合并,指缝之间就夹着女人裙子的布料。

那裙子原本到膝盖下面,结果被他夹来夹去的,有时候都晃到了大腿上。

祝捷都蒙了,她有多久没见过这么恶心的揩油手段了。

简直瞎了她的眼了,她到底在哪里见到过这么个猥/琐的男人!

他们一路到了停车场,祝捷也跟到那里,男人每次说话的时候,都恨不得贴上女人的脸去亲她。

或许是他的动作太过明目张胆了,女人察觉到了。

“你不要离我这么近,三哥哥不喜欢,而且你的嘴巴好臭。”女人像个小兔子一样,跳着后退了两步,并且还抬起手捂住鼻孔。

她的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厌恶的神情,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无辜的样子就是在陈述一件实事。

祝捷看着她,觉得女人身上的违和感越来越重。

那男人的面色狰狞了一下,显然是对她的话很生气,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满脸笑容,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口香糖,撕了包装丢进嘴里嚼着。

“这样就不臭了。你的三哥哥怎么可能不喜欢你碰我呢?你忘啦,之前你三哥哥喝醉的时候,都是我的肩膀架着他的,我还背过他,我天天跟你三哥哥在一起,你要不要试一试你三哥哥碰过的肩膀?”

男人脸上的笑容很猥琐,他见停车场里没什么人,立刻脱了自己的外套,剩一件白衬衫,顺势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像是在哄孩子一样。

那女人明显愣了一下,眼光就转向他的肩膀,当真有些犹豫的模样。

祝捷不敢离得太近,他们说的话也听得迷迷糊糊,但是总觉得那男人没安好心。

那女人还真的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慢慢地摩挲着,嘴里还念念有词:“架过三哥哥的肩膀。”

“对啊,好好摸一摸,我还抱过你三哥哥。”

他边说边搂住了女人,将她搂进怀里,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说道:“我跟你三哥哥形影不离,我和他握过手,你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吧。我的手摸你,就相当于你三哥哥在摸你啊……”

男人很兴奋,抱着她就把手从她的裙底伸了进去,身体紧紧地贴住她,就往她身上蹭,不用说都知道他在干什么。

祝捷要被他恶心吐了,就仗着现在不是上下班时间,这男人就肆无忌惮地猥/琐别人。

她摸出手机,准备先拨打110,再上去吼一嗓子吓破那个男人的狗胆,然后就跑。

不管在哪儿见过这男人,她都不想记起了。

至于这个违和感很重的女人,她也只能帮到这里了,而且会有谁任由其他男人这么猥亵自己,毫无动静的,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嘴里还念叨着“三哥哥”,完全是神经病!

男人因为兴奋,他的声音越来越大,祝捷终于听清楚他说的话了,原来是在要女人把他当别人的替身。

“吧嗒吧嗒——”比他说话声音更大的是他咀嚼口香糖的声音,烦人的吧唧嘴。

祝捷终于想起来了,这男人是那个司机,对着何南鼻孔朝天的司机。

这个外国女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她的脑子里不由得打了个激灵,不会是何南他妈吧?

这里的停车场最近在翻修,旁边有一堆没用完的砖块,她二话不说抄起一块就溜到了那男人的身后。

她慢慢地走过去,那女人嘴里还在喊着“三哥哥”,完全痴迷。

祝捷抬头看了她一眼,明明她已经逼近了,这女人却像是没看到她一眼,双眼放空,只是眼眶通红,有泪水滑落,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清醒的,还是痴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