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倒是很快就接通了,伴随着秦政跳脱的声音,还带着呼啸风声,他还扯着嗓子喊着,“大师!!您找我什么事啊!”
“你把这件事详细发给我。”
顾时临说完,挂了电话。
等着他照旧坐公交回了家,远远便看到一个年轻妈妈正牵着孩子的手等在楼道里,孩子额头上的黑气明显到了浓密的程度。
顾时临微微皱了皱眉,径直走上前。
张雅正小心的揉着儿子的小手为他暖手,一抬眼便见到自己等着的人来了,一双眼立刻亮起,连忙牵着儿子迎了上来,“顾,顾先生,那个,我们是来谢谢你的。”
见面前一直被自己认为脑子有问题的人静静的看着她,张雅有些羞窘,她尴尬的咳嗽一声,“之前,真是对不住……”
“没关系。”
顾时临扫了她一眼,淡声问,“你们在这里等我,不光是为了道谢吧。”
“啊,是这样!”张雅也顾不上不好意思了,连忙小心翼翼的道,“之前我儿子差点出了事,还好有顾先生您……您送的那个纸人,因为这个,我今天就小心了点,但是从今天早上开始,发生的事情都奇怪的不得了。”
原来自从昨天孩子出了事,张雅就连忙将他带到了医院里去检查,没想到检查结果除了一些细微擦伤什么事都没有,听说了这个小小的孩子居然被车碾过去,连医院都大吃一惊,最终只能认为是孩子当时在车碾过来之前就趴着,他又小,非常幸运的从大货车底部过去,而不是轮胎。
大货车司机是一路跟着过来的,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一路上都苍白着脸跟在后面,只是一个劲的哀求着张雅不要报警,让他赔多少钱都行,直到听到孩子没事才松了一口气。
张雅家境虽然比不上同事,但也绝对不是那种讹诈别人的人,她见司机脸色青白,一双眼睛下挂着的黑眼圈浓厚,又从一出事就表示愿意承担所有责任,再加上当时情况的确是货车盲区,孩子检查后也没大事,她只要求司机付了医药费就不再追究。
倒是司机,明明不是他的责任,却在交完医药费后又不放心似的从随身带着的黑包里面拿出三千块钱给张雅,拜托她千万不要报警后才离开。
因为出了这件事,张雅今天对待儿子格外小心,原本是不想带着孩子出去玩的,只是他趴在窗户边看到别的小朋友在外面玩,心里羡慕去求张雅,禁不住儿子可怜巴巴的撒娇,她还是带着他出了门。
哪知道刚刚走到门口,一个花盆从天而降,直接在两人面前砸成了粉碎,如果当时她或者是孩子再往前一点,当时花盆就砸在人脑袋上了。
儿子昨天才出了事,张雅正是敏|感的时候,看着地上的碎花盆心脏吓得扑通扑通跳,抱着同样吓到的孩子就往回走。
只是刚刚进了电梯,她这个心就越发的不安,张雅从没有过什么直觉,但这一次她心中的不安太重了,终究是没有抵过那股沉重,她抱起儿子,出了电梯。
而明明应该在他们离开电梯后门自动合上的电梯却始终敞开着,就好像,是在等着他们进去。
张雅当时就被吓得寒毛直竖,抱起儿子就冲上了楼梯,一口气跑回了家,累的气喘吁吁,到了门口,却发现家里的房门是开着的。
她回去之后问了家里腿受伤的婆婆,婆婆腿上次受了伤,现在没人搀扶着根本下不了床,老公又去上班了,而张雅走之前,清清楚楚记得自己将门关好了。
这一连串的诡异事件让张雅害怕不已,她甚至联想到了那天孩子差点被撞伤的事,儿子一向乖巧,不会无缘无故的这样,张雅连忙关好门,严肃的问孩子,那天为什么要突然跑到马路上去,佳宝说,是因为看到了幼儿园里面的同学,想要去找他玩。
张雅问清楚了名字,本来只是留意一下,结果看了名字就吓了一跳,那个孩子的确是他们小区的,以前和佳宝的关系也很好,但在一次假期,和爸爸出去玩的时候不小心溺水淹死,她害怕吓到孩子,一直骗他那个小男孩转学了,而那个男孩的家人也的确是因为接受不了孩子早夭的打击搬了家。
一时之间,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都在张雅脑海中冒了出来。
她原本是打算等到顾时临下班的时间去上门道谢的,只是在家里时挂在墙上的相框突然倒了下来,张雅实在吓得不轻,和婆婆说了婆婆却不以为意,她等不及,就索性又带着孩子到了底下等着顾时临。
“顾先生,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误会了您,请您一定不要介意,我实在是被这些事给吓怕了,我倒还好,可我家佳宝还这么小……”
顾时临静静的听着面前这个已经被吓到仓皇的女人,又看了眼被她牵着手,用着一双黑亮的眼睛乖乖望向自己的男孩。
“他没有恶意。”
张雅的表情顿住了,“您,您是说那个孩子吗?可是我们之前遇见的那些事……”
“摔碎的花盆是为了不让你们出门,关不上的电梯是因为他在里面等着,至于敞开的门……”
顾时临停下话,重新开了个话题,“你儿子的确有血光之灾,按理说,我已经帮了他二次,他该没事才对,可现在看来,他还会再出事。”
“而且,会是人为,这种事我不能算出来,自然也插不了手,只能告诫你,小心身边人。”
张雅愣愣的,看着你年轻的俊美男人微微弯腰,冲着佳宝身边拍了拍手,“来,叔叔带你找回家的路。”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一个小男孩的虚影乖乖走到了顾时临身边,他理着西瓜头,相貌可爱,奶声奶气的道,“叔叔,带我去找爸爸好吗?”
顾时临露出了个笑来,牵着他的手,离开了这里。
等到走远了,他才柔声问道,“你要接爸爸离开吗?”
小男孩摇头,“不,我不讨厌爸爸。”
“可是我找不到他了。”
他的小脑袋被修长的白皙手指摸了摸,旁边站着的俊美男人温声说着,“他们搬家了,因为太伤心。”
男孩脸上多了期待,“是因为我才伤心吗?”
得到顾时临的点头后,他抿着嘴有些小开心的笑了,这是做人时的习惯,因为牙齿掉了一颗,怕丑,所以笑的时候总要抿着嘴。
他很高兴的说,“我还以为爸爸妈妈不会喜欢我。”
“没有。”顾时临又摸了摸他的头,“他们很爱你。”
只是没有用对方式。
小男孩不懂这些,抑制不住的露齿笑了,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的形状,高高兴兴被顾时临牵着手,他们穿过马路,走过小巷,再抬眸时,已经到了一片新的楼房。
他仰着头,带着点羡慕的道,“爸爸妈妈……和弟弟,就是住在这里吗?”
“对,是住在这里。”
顾时临静静的带着男孩站着,他看着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低着头走了过来,他眼中满是疲惫,充斥着血丝的眼时不时的左右看看,整个人都露出了仓皇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