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期待的样子,特别欠揍。
想到老太太已经六十岁了,怕她累坏了,陆漫心疼道,“明天我给祖母煲一盅补品,老人家回来好好补补。”
姜展唯点头道,“好主意,怪不得祖母祖父偏疼你,想得周到。还有,大老爷也会找几个御史上折子,弹劾周郡王府和王家。之前机缘合巧下,我知道几桩王家的旧事,正好利用上。”又嘱咐道,“我这时候提分家,让大夫人得到更加严重的惩戒,她肯定会更恨我们。她没有办法把我怎么样,你和弟妹要注意,她回家后要多防着。还有王浩白和宋宪,”他的脸色一下又阴沉下来,恨恨说道,“我现在没有能力,也没有精力收拾他们,若我有命回来,此仇不报非君子。”
想到那两个人,陆漫也是气愤难平。若是没有和郡王的帮忙,还不知道她会处于怎样的尴尬境地。
两人又谈了一阵。姜展唯见时间不早了,说道,“我今天在这里歇息。”
陆漫没有多想,还殷勤说道,“好,我让人把炕拾掇出来。”又提高声音道,“嬷嬷,柳芽,进来给三爷铺床。”
柳芽和王嬷嬷应声进来。
姜展唯的脸却突然甩了下来,又恢复之前冷冰冰的样子,看都没看陆漫一眼,起身去净房沐浴。柳芽跟进去把热汤准备好,又把中衣裤放在门边,便退了出来。
现在陆漫对姜展唯的喜怒无常已经有了免疫,也没理他生不生气,为了什么生气,她同王嬷嬷一起把炕铺好。
但她不好意思进卧房,只隔了一道门,净房里面的动静在卧房里听得清清楚楚,哗啦啦的水声总是令人遐想。
她又坐在椅子上拿着医书看。由于兴奋,看也看不进去。
王嬷嬷有些着急。相公进去沐浴,妻子怎么不进去服侍呢?而且,哪能夫妻两人一直分房睡。她之前提点了多次,让三奶奶主动些,她的好姿色,无论哪个男人都抵御不了。到时候成就了好事,有了孩子也能有个依靠,可三奶奶总是听不进去……
姜展唯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套白色绫面中衣中裤。他长身玉立,面若春华,没有了之前的冷峻严肃,嘴角还噙着一丝笑意,水雾浸过的眸子像化不开的墨。他的胸口微敞着,闪着银光的白绫显得那一小块肌肤暗红而细致,黑发如瀑布般垂在肩上,有些让人移不开眼睛。都说美女出浴,红颜如花。没想到美男出浴,也是如此绮丽流香。
这是陆漫第二次看到出浴后的姜展唯,还是有些紧张,赶紧把视线移开。
姜展唯没有去炕边,而是直接来到她的面前,带着那股熟悉的淡淡的冷梅香,弥漫在她的周围。
他看着她说道,“漫漫,我在家里只能呆两天,后天回营,连祖母的生辰宴都要错过了。再回来的时候,就是出征前,腊月底了。若有意外,我会直接开赴前线,不知我们何时再能相见,或是能不能相见……”
声音低沉,有些暗哑。
想到他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上战场撕杀,陆漫刚才那一点点遐思又飘散而去。她突然有了些心酸,现在她是真心不愿意让他有事,不是因为她自己,纯粹是想让他平安。
她抬起头来,对视着他的黑眸,轻声说道,“刀枪无眼,万望珍重,我和八爷、小玖儿不期望三爷立什么军功,只盼着三爷能毫发无损,凯旋而归。”
姜展唯听了,又上前一步。两人靠得很近,以致于陆漫凸起的胸部已经贴着他的衣裳。目光平视正好看到他略方的下巴和喉结,清清楚楚看到喉结上下滑动,连他鼻子里呼出的气息都能感觉到。
陆漫有些惊慌失措,稍稍后退了一步,看他微低着头,眼里似有浓浓的火焰,薄薄的嘴唇紧抿,透露了他的紧张和期望。还有白绫中衣裹着的那具精壮身体,似崩紧了一般。
他望着她,又上前一步,他和她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
陆漫就是再迟钝,也知道姜展唯想做什么了——他想单方面毁约!
她望着他的黑眸,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最开始一直是恨他鄙视他想要逃离他的,后来对他的印象好了些,但也只认准他们是合约夫妻,他帮她做了很多事,但她也帮他做了许多事,无论交易还是情感,他们互不相欠,也从来没想过他们之间会发生这种旖旎的场面……可是,今天的事情来得突然,陆漫很没出息地抵制不了那份魅惑,或者说感动,脚像生了根一样没有挪动一下。
姜展唯似乎有了更大的勇气,垂下的大手握住了陆漫的小手,鼻息已在她的头顶。他磕磕巴巴地说道,“漫漫,我想,我想,我觉得,我们,我们应该有个孩子……”
随着那股香气越加靠近,陆漫终于想起那香为何有种熟悉之感了。在洞房之夜,香囊里的魅惑浓香中就夹杂着这股淡淡的梅香。
第一百七十五章 逃离
那股香让陆漫想起了那晚,他为了“交待”,那么强势而粗暴地占有了她的身体,让她毫无尊严,羞惭难当。第二日,又让她喝下了避子汤,没给她留一点点的余地。可是现在,他又如此深情地想让她给他生孩子……
突然,陆漫感到一阵巨痛袭来,由下而上,直达心脏。她“哎哟”一声,微躬着腰捂着肚子说道,“哎哟,我突然有些不适,肚子痛,三爷早些歇息吧。”
说完,就捂着肚子逃进了卧房,又回头猛地把门关上插好。关门的那一瞬间,她看到姜展唯愣愣地站在原地,吃惊地看着她。
她靠着门站了许久,腹痛才缓解。看来,自己哪怕心里不排斥他了,身体也接受不了他。
她长长出了一口气后,慢慢来到高几前,吹灭蜡烛,屋里顿时一片漆黑。
陆漫的视线适应了一会儿,月光透过厚厚的窗纸让屋里有了些微的光亮,她摸索到床边,脱衣上了床。
从门缝透出的光线依然亮着,陆漫叹了一口气,想着自尊心极强的姜展唯被拒绝了,还不知道怎样脑羞成怒……
虽然陆漫到现在为止也不确定姜展唯对她到底是一种什么情感,却知道他想单方面终止他定的那个合约了。
若他要硬来,她没有任何办法,就如当初他要那样对待她。不说古代夫为妻天,只说他们是法定夫妻,做为妻子的她不可能拒绝男人行驶丈夫的权力,更不敢说不想给即将上战场的丈夫留后……
她曾经恨他恨得咬牙切齿,他是那样践踏了她的尊严,让她羞愤欲死。但是,这一路走来,他又是她最坚强的后盾,帮她解决一个又一个难题,克服一个又一个麻烦。她现在能如此安逸和轻松地生活,他和长公主的功劳最大。
之前,她仰仗着他走过艰辛。以后,她还要仰仗着他继续过活。哪怕他死了,她也会继续啃食他留下的人血馒头活下去。除非他活着回来,把她休弃……
可是,她不愿意,真的不愿意。不止情感,还有身体。
上次硬来是因为要“交待”,现在不用交待了,她相信他那种性格的男人,是不会再强求的。
只是,他那种性格的男人被拒绝,不知会怎样暴怒。可她就是接受不了……
另一间屋里,姜展唯还愣愣地站在那屋里,看着那一扇紧闭的小门。
她拒绝了他,找了那样一个蹩脚的借口!
可当他看到她回头关门的那一刹那,她的小脸苍白,大大的眼里盛满了惶恐,就如那天夜里的她。
她应该是吓着了,她的胆子一直很小的……
大半年前,他是带着万丈豪情和绝然投军的,立志要在战场上功成名就。